德國友人閒話 - 陶傑

德國友人閒話 - 陶傑

德國好友韓斯路過香港,咖啡廳重逢。
我抓着韓斯問:你們的女總理是不是瘋了?我說:「你們現在當前要緊急保護的,一是日耳曼的文化,二是奶粉。」
韓斯笑了,說:「她沒有瘋,她很清醒。她只想卸任後去聯合國做秘書長,所以必須收容難民無上限。她是一個帝國主義者,因為她一開口,一年就暴收了一百一十萬,完全沒有問國會和民意。不過,政府安置這些少數族裔,會拆散而分置在各社區,不讓他們聚集成像法國巴黎一樣。至於奶粉,就難說了。」
「德國和法國是人類現代文明的兩大支柱,」我憂國憂民地說:「現在,一條已經蛀了,另一條,不可以出事。」
「放心,我們日耳曼人有辦法,」韓斯說:「兩三百萬,還可以處理掉,我們會令其中的男性,十年內改信天主教,而女性則自動不戴罩袍面紗,都穿比堅尼,在十六歲之前,個個失貞,而且吸大麻。他們會融入西方主流的,不用擔心。」
「這就好,」我暫時鬆口氣:「我相信麥克萊夫人的智慧,雖然來自共黨東德,她到底是日耳曼裔,智商質素,應有最低保證。她一手收容難民,另一手則任由禁絕多年的德文版希特拉『我的奮鬥』重新出版,據說在德國極為暢銷。看見這一點,相剋相衝,負負得正,我比較放心。」
「對,我們德國人能維持自己的生態平衡,」韓斯說:「當田鼠繁殖過多,田裏的蛇也會跟着多的。」
韓斯英語流利,他祖父是第一次世界大戰的軍官,曾祖父在普法戰爭中當過中士。這樣的家庭世系,自然令人尊敬。
香港和中國形勢如何?他問。
「中國出現了一位很強大的領袖,」我說:「他深得中國人擁護愛戴,中國人需要強人,尤其中國的農民,不習慣民主,就跟三十年代的德國平民一樣,對着一名Führer,三呼萬歲,舉手狂歡。這樣譬喻,希望你不要覺得冒犯(Offended)。」
其他的對話,則更為坦率,事涉私隱,不多轉述。多年的外國朋友,好處是坦率,不必「政治正確」地互相揣測,變成廢話應酬,這是要學精英文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