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節開票房的星期五,七早八早爬起床,在鄰近麥記與一萬九千個上班族濟濟一堂共享熱香餅套餐,然後搭地鐵去環頭環尾文娛中心排隊,輕描淡寫的「風水輪流轉」無法貼切形容,只能出動更肉緊的「幾耐風流幾耐折墮」。之所以這麼欠缺瀟灑,狠狠露出餓狗搶屎嘴臉,都因為最想看的《十年》只得一場,而且放映地點是蚊形的藝術中心Agnès b影院,結果雖然排第十三,假假哋都算名列前茅,眼看半小時便可鳴金收兵,輪到前我兩個位的斯文白淨哥哥仔,他那張折扣卡電腦卻無論如何不肯接納,足足搞了二十五分鐘才出嘢,難求的一票早就悉數蒸發,徒勞而未竟全功。唉,明知市場需索無度,怎麼不安排在座位較多的場地呢,這種有錢唔願賺的高貴態度,是很容易被疑心重的旁觀者閱讀成變相打壓的,一加一等於二,政治歧視的大帽子就會從天而降,真教我為舊同事和他們的新波士擔憂。何況,電影節向來不是有推廣土產的使命麼,第一天已經客滿,到時如何招待海外嘉賓?
既無意趁影迷嘉年華的熱鬧,也缺乏吹作者風和攀爬大師級的志向,其實我完全沒有必要犧牲與周公共處的寶貴時間,急步衝向票房,和輪候購買高山新翼粵劇門票的同齡老嫗爭一日之長短。我要看的影片幾乎全是具拍烏蠅潛質的大冷門,《主婦日誌》還說得到金鉸剪雪美蓮女士無私推薦,可望替桑堤艾格曼訓練出一批新粉絲,《俄軍抗德記》、《人海狂潮》和《採吾菊》這些老古董誰有興趣觀摩呀,一個不小心後者還有榮升《大愛與貓同行》同盟的可能,被當成冷板凳基佬的淒厲呼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