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須承認和面對現實,有些人面目猥瑣,言行腥臭,豬眼看己威,毒舌又戴頭盔,失禁的大嘴巴常吐穢物,所作所為所出,完全過時脫節反智,你會想,這樣repulsive(令人噁心)的東西,怎可能有市場,怎可能沒被淘汰,反而長期生勾勾在張牙舞爪?你又想,狗口當然長不出象牙,理會他們都是多餘的。
對,他們的生存,侮辱地球,浪費氧氣,污染城市,堪稱「完廢」, 但別忘了,曱甴是不死的。世上有的是曱甴人,他們的適應能力和機會巧取豪奪狡黠,比誰都出色。他們爬行,為了找吃的,當你講腰骨,他已撈了一筆,當你講價值,他膜拜極權勢力,趨炎附勢,天公地道,他們是另一種達爾文得獎出品:最不要臉的適者生存,或者適者鳩存,都好,活到最後,就是勝利,何況是一隻滿嘴肥油的曱甴人。
像「王junk」,就是那種「咁多人死唔見你死」的曱甴人。他一直在拍junk movies,不論政不政治、50年變不變,回歸不回歸,他都連戲,幾多人一邊朝他不起,一邊看他的戲,掛龍獅旗如是,掛洋紫荊旗如是。到90年代香港市場不要他了,票房乏力,他便往強國鑽,他不讓自己死,他有蟑螂的生命力,無可厚非。臭水溝腐爛肉三聚氰胺能續命就是娘,外銷成功轉內銷,回來再扮勁認叻,他和陳百叻,都是同類曱甴人。沒有大陸,他可能已經報廢了,就像成龍大哥,但強國是可以令七線演員紅起來,Gem可以是巨星的奇國異域。
別誤會,拍垃圾電影沒有錯。我不反對垃圾電影,《New Yorker》的殿堂級影評人Pauline Kael在《Trash, Art and the Movies》肯定所謂「垃圾」的價值。很多電影都不是藝術品,「或許電影最單一深切的樂趣正是非美學的,是讓我們可逃避正統學校文化要求我們作出正確反應的責任」,讓我們可以「不負責任,不必乖」。《紐約時報》說「她發明的鑒賞姿態已成了普及文化評論的標準」。
入戲院可以是一場逃逸,香港人都需要從現實逃難。看電影合該是“guilt free”的,「所有藝術都是娛樂但不是所有娛樂都是藝術」。世上有「好垃圾」和「好爛片」,垃圾的樂趣是理智辯護不了的,垃圾電影就像junk food,吃薯片本身就不是為了健康,看電影就是為了happy,吃垃圾看垃圾可百無禁忌,甚至理直氣壯!祇能看藝術片未能看垃圾戲,祇能吃高級食肆未能嘆魚蛋粉,鑒賞力過度狹窄也是一種精神殘廢。全球都有垃圾片,最好的演員,羅拔迪尼路、阿爾柏仙奴,都拍過junk movie,問題是「分得出好垃圾和垃圾中的垃圾,要的是鑒賞真功夫。」你以為很多人有?唔好儍啦。
雖然看見明明是垃圾中的垃圾片渣,我會奮不顧身給大家掛紅旗示警珍惜青春,但仍會捍衛別人看爛片的自由,雖然未必誓死。所謂蛇有蛇路鼠有鼠路,曱甴有曱甴路,港豬有港豬道,不能姑息,但不能變成他們,變成極權,不容許別人有食垃圾的自由。看他的戲,仍是我的朋友。但我會笑你,sorry,真係好好笑,咁爛都睇,你有冇底線㗎,人無底線,同鹹魚有乜分別?
別誤會,我不是呼籲不要杯葛王junk,相反我認為必須高調杯葛任何垃圾中的垃圾片渣的。我的信仰是自由,你可以看/叫/請人看片渣,我可以杯葛,你可以不聽。我甚至認為沒有人應該因為政治立場被懲罰,但可以因為樣衰口臭和是非扭曲被杯葛(唔靚嘛,影響市容嘛),更合該因為質劣過時bad taste被唾棄。正如就算你支持真普選,但拍片渣,我一樣不能支持你,一樣評得你的電影七個一皮。因為崇優尚智,不能崇劣尚賤。
有人說何必杯葛,要人教你不吃屎、別啃垃圾嗎?要。因為不是人人都分得出好垃圾和垃圾中的垃圾。這樣想的話,便宜了曱甴人,這樣想的話,要像林夕說「李怡先生,你還是太年輕了」。像李國蟑、王junk之流,還有更多曱甴人,危害公眾衛生身心健康,但生命力無恥強橫,不能不屑一理。蟑螂、蜚蠊,是害蟲之王。香港太多曱甴人。
害蟲之王,多噴殺蟲水,還是一街都係,何況唔噴。
今時今日,別相信人人有常識是常識吧,屎不要吃是要喝出聲的。七警打人打到證據確鑿都有大班人說「佢哋冇錯」。是非黑白分明到裂可以看不見,「學生都被落毒」的國蟑名言大把市場,這是不敢也不能倚仗和相信常識的時代和城市。
你有你喜歡睇《人形蜈蚣》,真係得,我也可以叫人必看《十年》,但無論如何,小心人形曱甴,他們可以化身特首、京官、高官、導演、歌星、演員、議員、機構,遺害人間。蟑螂、蜚蠊,害蟲之王。《人形曱甴》,隨時拍到20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