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毛無毛都是孩子 - 曾志豪

有毛無毛都是孩子 - 曾志豪

我要解答沒有養狗的朋友一個疑問:為甚麼所有主人都會把狗當作自己的孩子這麼濫情?你們就不能只當狗是朋友、伙伴、最多是兄弟嗎?
很簡單,你會讓你那怕是最要好的朋友死黨,和你老婆睡在同一張床蓋同一張被嗎?你會全年無休無條件供水供糧給你兄弟嗎?
最重要的是,你會替你的朋友,執便便嗎?世界上應該只有親子關係,才能讓一個人義無反顧的徒手執起其他人的便便,有時還會仔細研究顏色深淺軟硬乾濕……你不視狗狗為兒子,根本做不了那些惡心的事。
那為甚麼許多老夫老妻寧願不生小孩,只養毛孩?這個原因多方面,可能是個人的喜好、責任與承擔的考慮,但有一點不能忽視:小孩會離開你,毛孩一世都會依賴你。或者有些人不能接受被自己的兒女嫌棄,所以選擇了永遠需要你的毛孩。
有時我會多謝家中的毛孩,牠讓我明白更多,為人父母的心情。那一天帶乖仔到獸醫診所覆診,(題外話,每次到那個診所,心情都相當複雜。衰仔在這兒得到了一絲生機,卻又在這兒走完最後旅程,笑淚交錯,無以名狀),醫生建議讓乖仔改吃「老年犬糧」,少油少鹽較健康。我脫口而出:「老年犬糧?乖仔已經要食老年犬糧?」看着那顆小小的狗頭,用一雙熱切的眼神看着你,怎麼看怎麼都只是一個小毛孩,怎麼成了老年犬?
醫生呵呵一笑,摸着乖仔的頭說:「你爸爸不能接受你變成了老人家囉!」
這句話怎麼這麼耳熟?對了,不是說,在父母面前,七十歲的兒子還是一個小孩嗎?我總算明白這種心情了。
我起身付鈔,乖仔緊張得汪汪直叫,我嘆氣回身抱起牠,心想世上有這麼撒嬌的老人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