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是冬天出生的,但我從小到大都怕冷,近年香港的冬天越來越熱,很多人不是味兒我卻樂在其中,但碰巧今年的冬天我要到北京拍電影,我已做了很大的心理準備要跟嚴寒對抗,但心情仍然非常沉重,可幸劇組的北京人都說,這兩年都沒下過雪,只零下十度左右,算很好了!
無景已到絕路
我當然也不敢小覷這種天氣,已特意從香港帶來很多禦寒衣物,但想不到在剛進入冬天的十一月初,竟然已下起雪來,溫度急降到零下,這對北京來說很不平常,也碰巧我們要開鏡了,雖然是在棚內拍攝但惡劣的心情和突然轉變的天氣令整個人更向下沉!
還未到真正冬天已把所有衣物穿上身,香港同伴們紛紛在淘寶瘋狂入貨,雪靴羽絨褲超大羽絨衣每天寄到,我也不甘後人,終於捱了一個月,我們亦即將進入拍外景的階段,有說暫時不會再下雪,但萬萬沒想到外景前一天就下起大雪來,比之前一次更大型更冷,溫度直降零下十二度!還說是北京五十三年來最冷的冬天!
飄雪漫天的確很美,但我們這場戲是火燒森林啊!怎麼辦!因演員檔期和廠期的關係我們無路可退!無景可換!可說走到絕路!這時,一句曾經在拍打擂台時聽過的話又再出現「Life isn’t about waiting for the storm to pass……It’s about learning to dance in the rain」心念一轉,不如把火燒花果山變成雪災活埋花果山!
孩子凍僵爆喊
想到這裏心情開始好些,腦筋猛地轉動,早上七時開工,我跟Henri沒有睡覺凌晨五時先到現埸,在風雪中重新擬定拍攝方案,看特技如何配合,演員走位和分鏡馬上決定,不到一會,大隊殺到進入拍攝,心情算放下了一點,才發覺身體極不夠暖,工作人員把兩個大暖炮射着我,我冷得不知熱度,把手哄近竟然把手套也溶掉!身凍但同時腳下的雪靴卻入水,可說上下夾攻!
我雖然辛苦但也不及要拍的小演員辛苦,因為要雪災,不單在冰天雪地下演,還要加雪吹大風鼓,最後還要活埋在雪下,兩個孩子每拍幾個鏡頭便因凍到僵痛而哭,每次cut機後都要工作人員把孩子馬上從雪地挖起抱走到暖炮解凍!
看着孩子凍僵哭鬧,我十分難受,但也只能咬緊牙關只希望準確一點快一點讓孩子小吃點苦!終於難熬的一天過去了!大家抹一把汗,Henri跟我說,你的電影不是欺負老人就是欺負小孩,以前打擂台泰哥斷手小龍哥斷腳,現在又活埋小孩在雪地你不覺得羞恥嗎?不怕報應?
我無法給反應,但之後我病了一個星期!
失敗的Man
撰文:郭子健
志願保護人類,維護世界和平的電影性工作者。
本欄逢周三刊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