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島線地鐵車廂的年輕人,白淨略肥,斯斯文文戴副近視眼鏡,睇樣不似三教九流,甚至讀過吓書,肩上孭的布袋印着一行英文大字,卻令我對他刮目相看:「這袋裏有槍,有炸彈,有一把巨型的刀,和大量毒品」。換了平日見到,大概置之一笑,但這幾天恐襲新聞一單接一單,若無其事通街展覽黑色幽默感,真是壞品味極了,如果他膽敢如此大搖大擺掛着「內有違禁品」的牌子出入歐美機場,肯定立即被武警搜身盤問。是個對時事完全漠視的宅男,還是個期期考第尾的英文盲,抑或以為事不關己,可以盡情在別人的傷口灑鹽?東南亞有幾安全啊大佬,馬來西亞不是剛剛宣佈境內危機暗湧嗎?
當然更可能是歸心似箭的我過度敏感,放大了毫無惡意的小玩笑,將恐懼和徬徨發洩在另類渠道。義正辭嚴的觀察家還會說,你們這些見過棺材不流眼淚的享樂主義者,不是喜歡強調應付恐怖份子的最佳方法,是我行我素照常生活嗎,玻璃心怎麼脆弱到不堪一擊,人家賣萌你不買也就罷了,光天化日表演什麼大受刺激?而且有口話人冇口話自己,遲鈍起來簡直冇藥醫:坐在文化中心小劇場看進念最新一集《東宮西宮》,台上的楊永德口沫橫飛講解藍絲黃傘,我才忽然省起最近天天隨身的包包是個藍色的中川政七布袋,在港九穿街過巷,就像厚顏無恥到處告訴大家王晶係我個friend,該煨啊!這還不止,頭殼頂的無印棉帽也是BB藍色,收拾行李時想都沒有想過避忌,幸好它是雙面的,黑暗中連忙脫下反出藍白紅幼間條的一邊,總算除笨有精一箭雙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