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仔叔叔(阮志雄)講故事超過20年了,1994年他離開中英劇團,創立「慢慢走故事坊」做全職講故佬,在港九新界四圍講。最初他在社區活動及幼稚園講,後來又在天星皇后碼頭的社運現場講,2011年前更踏入劇場,講自己上半生的經歷。四年後的今日,他再次走進劇場,講一個關於嫲嫲、關於社會的故事。
借古諷今 現代人的迷失
他說自己對嫲嫲的記憶並不多,「我記得兒時會與她一起睡覺,朝早她會拿尿兜給我小便,然後叫我吃東西。記憶中的她很少說話,印象最深是她帶我去教堂,進入教堂時她給我一毫子,叫我捐錢。」記憶雖零碎,但他覺得這些微妙的東西,或多或少正是人長大需要的東西,「創作需要很多沉澱,很幸運這些東西能進入我心裹,當我講故事時,有些以為忘記的事情就會慢慢浮現出來。」
雄仔嫲嫲生於清末,走難來香港,某些經歷卻與當下有不可思議的類同,「她們身處走難年代,走難最大的希望就是為了安居,正回應時下香港最大的困難。」安居,是對她嫲嫲的記憶,也是最新獨角戲《謎離居所》的內容,他說現代人迷離的不只是居所,同樣是心靈上的歸屬。「香港人很缺乏在一個正常生活之外的東西,我們的生活太繁忙,即使小朋友也忙於功課,到真正空閒時,往往沒有心情做一些發揮內心能力的事情。」
曾搞社運 故事回應現實
有聽過雄仔叔叔講故事的,或覺他不是「老實」講故人,皆因他經常在虛構的故事裹加入自己的經歷,有時甚至是帶有超現實或魔幻色彩的。譬如他去到花墟,他大致會這麼講:我上次喺花墟踢波時,一腳踢走咗個波,點知今日嚟講故事,個波就返咗嚟!他說講故事最重要有想像力、有生命力,現實生活也一樣,「這個社會並非只有一個模型 ,並非所有事情都是非黑即白,人生其實有很多可能性。」正如藍絲黃絲之間也可有其他存在,而雄仔叔叔正透過故事來回應現實。
雄仔叔叔甚少單純虛構故事,他說想像不能沒有現實的基礎,在分享故事的同時,他其實也在找尋自己。訪問當日雄仔叔叔帶記者來到深水埗,一個他兒時成長的社區。「這裹就是我故事的根源,數十年前我們在這裹玩耍,很多故事就是那時候不經意間累積起來的,包括關於嫲嫲的記憶。」成長於60年代,雄仔叔叔70年代曾參與社運,中六時正值保釣運動,因在學校搞學生刊物而被趕出校,1974年更因積極參與新蒲崗的反加價示威,試過被警察拘留,後來輾轉到加拿大讀書,回來香港後也慢慢離開了社運。
這些經歷,記錄在雄仔叔叔四年前的獨角戲《麵包與黑玫瑰》裹,他說當年的保衛天星皇后運動,見到年輕人的活躍與堅持,令他不禁回想自己當初要離開社運,又應該如何投入、關注社會事件,當然最後他嘗試以故事的形式去訴說。講了20多年故事,雄仔說自己的根就是對社會的關注,「講故事是找回自己的一個方法,包括我是甚麼人,我對這個世界的看法。」
雄仔叔叔獨腳戲《謎離居所》
演出時間:11月19至22日
演出地址:香港兆基創意書院多媒體劇場
記者:劉東佩
攝影:徐振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