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過三次迪士尼。
第一次是讀中學,由家人帶領,遠赴美國佛羅里達州的迪士尼。
由美國親戚的家中出發,開車開了一整個夜晚。
記憶中,那條筆直的公路好像永無止境,走過的風景好似複製一樣,單調乏味。到了迪士尼,感覺如同取西經的和尚終於到達雷音寺。
美國迪士尼消費好高,我仍然記得,在園內買了一個漢堡包套餐,盛惠港幣130元正!
那時爸爸沒有作聲,掏腰包買了一個餐,要我和表弟分享。
他和媽媽卻裝作一點不肚餓,空着肚子陪坐。
直至今天,談及此事,老爸還是神色自若:不是人家消費貴,是我們當時經濟能力負擔不起。
第二次再去迪士尼,已經讀完大學,那次去的是東京迪士尼。
父母都已退休,我和姐姐美其名帶父母遊玩,實際上還是父母陪我們遊玩。你叫長輩如何玩Space Mountain?
大部份時間,都是我和姐姐大呼小叫的在各個機動遊戲排隊輪候,父母微笑着在我們身後慢慢走。
第三次去迪士尼,是最近的事,我已經做了爸爸,帶着自己的孩子,和自己的爸媽一起去香港迪士尼。
樂園面積細小,但感覺路程更遠,因為爸爸已經要撐拐杖,慢慢步行。
或許做子女的終於成長,父母不用再扮演守護者角色,他們也放開心情,盡情玩遊戲。
我第一次看見媽媽像小孩似的不停要求玩旋轉木馬,我第一次和媽媽坐在旋轉咖啡杯,轉啊轉,笑啊笑,一個圓圈一個圓圈的轉動,好像又轉到十幾年前的時光。我很想轉回去當日的美國迪士尼,我想替當時的爸媽買許多個漢堡套餐,一人一個。
坐在小小世界的小船,爸媽不停逗着孫兒看四周的卡通場景,我竟然有一種希望小船永無終點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