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見我頻頻撲撲為各類演出飛來飛去,就是不肯好好留在巴黎做個安份的鐵塔守衛員,一定以為法國首都是文化沙漠,花果飄零寸草不生。非也非也,縱使和二十多年前初到貴境的黃金時期相比,邁入千禧後生舞台景象確實每況愈下,尤其是我最喜歡的舞蹈,不論經典或現代都唔開胃,前者缺乏儀態萬千的明星支撐,後者沒有石頭爆出的怪胎大鬧天宮,除了依時依候捧安德莉莎狄姬絲美嘉場特別精神,其他根本提不起勁,以至Boris Charmatz滾搞嘉尼耶歌劇院的《二十世紀二十舞者》也遲遲沒有買票,去到現場不得其門而入。反而以往視若無睹的歌劇和話劇看得比較勤,米高漢尼卡執導的冷冰冰版《唐喬凡尼》,伊莎貝雨蓓領銜的《費德爾們》,吸引力不亞於歌舞伎和《鎖麟囊》,家花野花一樣香。
今季城市劇場尚未開齋,最期待的一台舞,是六十年代紐約Judson舞蹈劇場元老Steve Paxton的獨舞《Bound》,揭開節目表發現這麼一件老古董,真是又悲又喜 ──不要說擲地有聲的Grand Union組合已成絕響,今時今日還有誰知道何謂「即興肢體接觸」?和他同時出道的Lucinda Childs則早就上了神枱,去年翻新招牌作《舞》,今年繼續復修《Available Light》,負責佈景設計的竟然是未曾大紅大紫的Frank Gehry,一九八三年有眼不識泰山,今回必定落足眼力補數。此外就是為國爭光的《楊門女將》,雖然想起上次看《白蛇傳》替法國友人義務翻譯的慘況猶有餘悸,總不能坐視不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