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上天山滿山翠綠,這一次再到,已黃紫處處,迎着朝陽金光閃閃,點綴在大山中分外搶眼。氣溫已在十度以下,臨上山的時候,把厚衣服都穿上了。走在山中吸口氣,涼意順着鼻孔直往裏鑽,直衝腦際,精神為之一振。
坐車從山腳下上天池,車程四十多分鐘,沿途草木葱鬱,山上雪水嘩嘩而下,湍流翻着白浪,銀點飛濺,繞石繞樹而走,很是澎湃。天山山勢雄壯,山體多質感,叠叠層層,山峰套着山峰,深處雲煙飄渺,不知藏着多少神仙和故事。途中同行朋友問,是否真的有「天山派」這一武林門派?一時討論頓起,其實誰知道!反正上了天山,武俠小說對中國人的影響就顯了出來,接下來當然又問天山雪蓮是啥模樣。
說說笑笑到了天池,日照已高,遠處雪峰有些迷濛,山色的層次倒是越發強了,一片一片叠着,濃淡有致,深淺不一。天池不大,水光粼粼,日光耀目,這日正逢回教古爾邦節,回教徒的大節日,放假五天,等於過年。所以遊人很多,處處喧嘩,餐廳人滿為患,賣饟(新疆烤餅)的攤子前排長隊,付錢買籌等叫號,一大叠一大叠賣出去,生意興隆,兩個維族青年攤餅攤得面無人色,問他什麼都只是搖頭。
我們一早訂好了餐廳,地方雖簡陋,菜卻做得很好,尤其是大盤大盤上桌的手抓羊肉,又鮮又嫩,與隨盤上的生洋葱同吃,味道好極,結果幾個平時不吃羊肉的朋友,吃得比誰都多,大樂。
天池其實只是高山中一汪水,對看慣山水的人來說實在無甚稀奇,但到了新疆怎能不上天山看看天池?畢竟在我們腦海深處,有香香公主和陳家洛,恍惚間,總以為會有七個俠士揹着利劍從山上走下來。這就叫「神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