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報訊】楊逸朗曾經以為,在龍和道升級行動中被捕、被打,可以因禍得福,洗脫二五仔、無間道污名,那是他一廂情願。雨傘運動一周年前夕,有網媒重提其輔警身份、跟警方握手,網民依舊罵他死輔警、死黑警,「只要我一日做過輔警,就係十惡不赦罪人」。今天的他,留了長髮,掩飾舊貌,但仍是兩面不是人。
「好怕警察認到我」
楊逸朗不想重返金鐘,那個他吃過催淚彈的佔領區,因為惡心;也不會紀念9.28一周年,只留在家中翻看舊照。他說清場前一晚,夏愨道突然萬人空巷,市民爭相拍照留念,「好似嘉年華咁講到有傘有聚,好荒謬」。令他惡心的還有警方的囂張跋扈,他記得龍和道衝突後翌日清晨,有警員在海富天橋舉起粗口手勢謾罵示威者,醜陋到不得了。
他仍保留一個黑色面罩。佔領初期他拆去特首辦外鐵馬,呼籲撤離,與警官握手示好,其後遭網民揭發是輔警。雖然他立即辭職,但未能洗底,惟有戴上面罩、眼鏡,喬裝抗爭,擔心被同路人誤會是卧底,更害怕被警察毒打,「因為喺佢哋眼中,我係二五仔」。這一年來,他走在街頭也不敢直視警察,「好怕佢哋認到我,望多幾眼都唔敢」。
楊逸朗現就讀樹仁大學四年級,一張握手照仍在校園發酵,「有英雄上報紙」、「年輕真好,錯吓都冇事」。雨傘過後他經常徹夜難眠,「我覺得好孤單」。他保留了一張便條紙,畫了一把雨傘寫上「撐住呀」,是有晚通宵留守後兩名同路人留給他,但二人都不再抗爭,害怕再次失望,「原來我哋嘅關係只停留喺雨傘運動嘅79日」。
「我一路都好痛苦,想多啲人去關心或改變社會,但好多人覺得,雨傘運動過咗就過咗,要正常生活」。但他選擇繼續抗爭,哪怕只剩下孤單一人,「原來爭取民主係會遇上好大攔阻,若果我哋跨越過,就試煉出最無比堅定嘅信念,呢個係我最大得着」。
■記者王家文
《雨傘一周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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