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題籽:人言無畏】
今年香港與中國第四度在世界盃外圍賽相遇,最經典對壘為30年前(1985年)香港到北京作客,爆冷2比1擊敗中國的「五一九之役」,兄弟評述員何鑑江和何靜江,當年「拍住上」到現場直擊旁述,見證歷史一刻。事過境遷,兩兄弟就該仗對香港足球意義見解不一,惟相同的是,仍然關心本地足球發展,「我是香港人,當然喜歡香港隊,經常批評(港隊)也只是說事實。」
講到最為人熟悉的本地球壇進攻組合,首推「左倫右李」歐偉倫和李健和;至於本地評述界的傳奇拍檔,應該就是何氏兄弟。哥哥叫鑑江,人稱何老鑑或KK,弟弟叫靜江,人稱何老靜或CK,兩兄弟七十年代起在香港電台擔任體育評述員,亦「拍住上」現場旁述五一九之役。
當年旁述位置太接近觀眾,中國兩度落後時,兩兄弟隨即感受到現場氣氛沉重,KK記得有球迷當知道他來自香港,一時之氣用雨傘「篤」了他一下;記性好的CK,就對當年有球迷投擲玻璃樽到他身旁的一刻歷歷在目,雖然心有害怕,但馬死落地行,「做評述要專業,不能比賽中途離去。」比賽結束後,球場職員還大陣仗安排他們一眾香港行家到球員更衣室,跟隨港隊球員一同離場,免受球迷騷動牽連。
對於五一九之役,CK認為香港球壇吐氣揚眉,「證明香港足球不是咁差。」但兄長KK唱反調,覺得一場勝仗不能影響整個香港足球發展,「或可帶動足球熱潮一段時間,但如果不能維持,等於零。」
中國足協早前一張「有層次」宣傳海報,香港足總隨即以類似海報「回應」。何老鑑認同這樣確實可吸引到不少球迷入場支持港隊,但覺得香港足總「反應太大」,「球迷反應可以諒解,但足總身為一個單位,可以向中國足總或國際足協反映。」
爆肚一流 靠把口直播煙花
這對足球評述界老行尊,出身粵劇世家,惟獨兩兄弟對體育情有獨鍾。KK起初加入港台負責讀報,其後擔任助理編導,跟過前廣播處長黃華麒拍攝《獅子山下》,直至1972年港台增設體育組,他便調至該組做「開荒牛」。中氣十足,咬字清晰,講足20年,KK備受球迷推崇,「我會盡量講到刺激點,吸引聽眾對賽事的興趣,如何做?你有沒有看南美洲的足球評述,入球後會嗌破喉嚨大叫"Shot!Goal!"」
「坦白講,在電台界評述『爆肚』,我敢認是一流。」KK指當年電台評述員,除了體育賽事,還要直播評述長洲太平清醮、閱兵典禮甚至煙花,「你可以想像在無畫面、只有聲音下旁述煙花,難度和可笑性有多高。拿着一張紙,寫着第一炮煙花叫『恭喜發財』,第二炮叫『富貴繁華』,但你不知那枚煙花何時發放。」
九十年代退休的KK,未幾又到內地評述中國聯賽,近年偶爾為本地電視台客串評述賽事,年近八旬仍像活龍一樣,「人不能沒事做,否則腦會很快鈍。」至於弟弟CK,聲線沉穩,未必像兄長那樣「入咪」,但熱誠搭夠,不經不覺,評述員生涯邁向第41個年頭,「坦白說現在還未厭倦,如果有一場球賽我想評述,但講不到,我會很失落,不知如何是好。」
記者:余 瑋
攝影:許先煜、徐振國
編輯:李寶筠
美術:吳子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