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歪了的適度有為(獨立時事評論員 李兆富) - 李兆富

思歪了的適度有為
(獨立時事評論員 李兆富) - 李兆富

日前,特首梁振英在各大報章刊登了一篇署名文章,洋洋灑灑三千多字,想說的簡單一句:「自由黨學人講積極不干預,笑死人咩?」
「方丈好小器。」這是網民用來形容位高權重者,不務正業,整天只惦記着雞毛蒜皮的私人恩怨。話雖如此,我也有理由相信,日理萬機的梁特首才不會親自撰文回應,背後代筆者另有其人;或許是曾經在網上在報章和自由黨有多次交戰的「金鐘人」馮煒光,今次終於學乖了,懂得打正旗號以主子的名義叫陣。
辯論技法當中,有種手段叫「打稻草人」。究竟何謂「打稻草人」呢?首先,你要將希望擊倒的辯題,掛鈎在一個本身很難辯護的立論之上。然後,你不去正面攻擊原本的辯題,而是集中火力去否定那個被掛鈎上去的前設。這篇梁振英署名文章,將自由黨設定成那個「稻草人」,然後不斷質疑:「自由黨沒有資格說積極不干預,所以我提出的適度有為是合理的。」

不自量力 講咗當做咗

選擇以自由黨做稻草人,方法聰明嗎?自由黨在香港的建制派當中,又及不上民建聯工聯會般根正苗紅,甚至跟這兩個政團在政綱上有嚴重階級矛盾。在建制派的所謂商界代表當中,自由黨又不是最聽教聽話。過去十多年,北京和西環在自由黨過去有主導地位的專業界別和商會,安插了不少新晉紅人;梁營冒起,當中也見到了這些人物的身影。或許,自由黨完成了順利過渡的政治任務,最終還是被北京和西環所放棄,要取而代之。梁振英也好,「金鐘人」也好,選擇以自由黨作為他們心目中的政治稻草人,當中有他們一種異於常人的邏輯,我們常人不會像他們那樣思考事情,所以那篇三千多字的長篇大論,除了當事人之外,其他人見到的,就只有「方丈好小器」這五個字。
一直以來在建制外最積極捍衞「不干預」的獅子山學會,在梁振英舊調重彈之後,只是低調地在幾個策略性高點,掛了幾張寫着「見證適度有為」的橫額;一張在Uber的辦事處外,一張在般含道四株細葉榕的「遺址」。明白「適度有為」的荒謬者,自會心領神會。
人必自侮然後人侮之,梁振英和「金鐘人」到今天還悟不透這個道理,大言不慚說「適度有為」,是自取其辱。三千字長文,裏頭列舉的「適度有為」,許多都不是梁振英的功勞。將遠至港英年代的政策,都算到「適度有為」,也是極度政治不正確。畢竟,假如英國人那麼好,為甚麼要主權移交?勞師動眾去改旗換幟,最終還是沿襲港英的那一套,怪不得香港出了一幫「歸英本土派」,說中國人管不好香港,還是回到英殖的身份好一點。三千字長文中,梁振英也有提到從前英國人也有厚此薄彼,傾斜英國利益。言下之意,難道就是意味着要將香港的肥豬肉都分予大陸?
「人家做得到的,你有能力做嗎?」人貴自知。梁振英學人講適度有為,笑死人咩?絕大多數香港人,將這位特首的所作所為看在眼裏,究竟是有為,還是為所欲為,自有公論。最惹笑是,梁振英在股災的一天,將滬港通說成自己的政績,就連我這個不相信宿命的人,也難免有一刻信心動搖,懷疑在冥冥中是否有一種力量,在跟我們開玩笑。我想提醒那些離地的「金鐘人」,我認識活躍於股市中的朋友,暗地裏都認為滬港通是將更多濁水引進清池,要令香港失焦,不再獨特。
樓市辣招,梁振英也說成是他任內處理市場失衡的德政。先撇開在曾蔭權時代就已經有了這一招「適度有為」,其實樓市辣招這個政策,沒有明確目標,不知道怎樣才算成功,甚麼時候要加辣,何時要收招。相反,增加了交易成本,減少了交投,也就是打擊了樓市,但沒有打擊樓價,令樓市對宏觀經濟變化的反應變得更遲緩,更難反映供求的現實情況。今年適逢宏觀經濟環境出現周期性的逆轉,容我大膽講一句,辣招是否德政,要留待歷史去證實;就有如在九六、九七年,董建華和梁振英都深信「八萬五」會令他們倆名留青史,只不過他們當時沒有想過,註腳寫下的評語,盡是抱怨。
真正有為,將事情做出來便是。香港的困局,因為這個城市實在有太多不自量力的人,整天知道抱怨別人不配合自己;難得偶而有點轉變,就不理好醜,「講咗當做咗」。適度有為?我的回應就只有:「嘿,嘿,嘿。」

李兆富
獨立時事評論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