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題籽:人言無畏】
于燕平,穿着短袖白恤衫,手撥金色紙扇,頭殼與身材都圓圓的。2000年他因超時冇補水,跟前特首曾蔭權對簿公堂,2012年首次以「特手廚神」之名開《笑足全場》棟篤笑,又寫了成本書鏟爆曾蔭權刻薄史,私人宴席上李嘉誠、何鴻燊、小甜甜、陳振聰的秘聞他要講兩個月都講不完,卻從此絕迹香港高官廚房。
身為一條兩頭蛇,認識許多接近政府和黨派的兩頭蛇,大陸高官豪紳最愛捉他爆香港官賈豪紳秘史,他樂得繼續執鑊鏟聽是非,開騷講棟篤笑。他的Gag,有時爛爛哋;他的廣東話,聽到耳仔側側哋;但講大陸「國情」跟香港現況就有血有肉。他曾在光明頂跟陶傑說:「你哋香港人都唔知乜嘢係共產黨,點鬥?」陶傑答:「係啦!梁振英都唔知乜嘢係共產黨,得你知之嘛!」講到尾,他還是愛香港的自由空氣:「佢哋(高官及中間人)講嘢真真假假,你要分析,用腦睇。」本月他在藝術中心壽臣劇院再來兩場棟篤笑,再揭高官瘡疤及名人暗事。
「我想將真相話俾大家聽,香港搞到今時今日咁,邊個要負責,要點走出困境。 」他89年來港,半鹹淡廣東話講得急,有時被自己的爛Gag逗得喘不過氣,「我喺大陸係個好儍嘅儍仔,來到香港視野開闊。我所有東南亞菜、壽司、煎炒煮炸都喺香港學。我好想講番俾香港人知,令香港人開心啲。」早前有個國際評級指香港人最不懂笑。他記憶中89年的港人好和善常愛笑,今日電視裏的人扭頭扭髻不知笑甚麼,觀眾還是一嚿木。節目水平每下愈況固之然,重要是大家都被巨石壓心頭。





阿爸撐腰不怕得罪人
2004年起他在大陸官場搵食,辦過幾場諷刺時弊的棟篤笑,說:「大陸沒人敢講這些,相聲都只敢講閒事,層次較低。」不怕得罪人?他突破盲點,以「我爸是李剛」的姿態答:「我爺是南京政府國民黨高官;我爸是資本家,拜上海杜月笙做老頭子。一班高官會幫我的稿把脈,才公開講。」唓!自我審查,還棟甚麼篤笑?「香港有個連《辭海》都沒有、但很好的詞:『執生』。」他說全世界沒一個政黨可以萬歲,就給人大代表投訴了。但他「兜番」說這話是毛主席說的,沒事;如何把貪官抓乾淨,他說從八千萬共產黨黨員中,槍斃掉四千萬個就行了,全場譁然:「但我未上台就被車撞死了。」又過骨,「總之別讓人抓住話柄, 你唔會執生實死得啦!」
大陸的高官愛邀他講香港富豪的是非,要聽「除晒衫」嗰隻:「着西裝人模人樣時甚麼都是假的;回家剝晒衫褲先係真。」據他的「是非針」說,梁振英其實想辭退林鄭月娥與曾俊華,但中央不同意,「中央絕對不相信他(梁振英),所以找二人騎着他。如果他炒了(林鄭和曾)兩個,他可以無法無天喎!」習近平找機會跟曾俊華握手,畫面如當日董建華、曾蔭權握手加冕,但其實是握給梁振英看,示意:「你炒佢我咪炒你囉。」雞頭最終掉到曾德成跟鄧國威頭上。
他又指真心佩服肝移殖權威盧寵茂教授,當年他救了肥姐,今年首創結合二人的肝救人,是醫學泰斗:「但你唔識政治就唔好搞啦!連『插水』都唔識,那要技巧唔係亂咁插嘛!𠵱家衰咗咪俾人十二碼囉!」佢表情係真激氣。「如果你諗辦法將民主派及建制派,各捐半個肝移殖到特區政府上,能夠團結先做啦!冇政治智慧就咪做,政治好污糟呀。」


來生不做大陸狗
四月回港,嶺南大學剛搞了場粗口演唱會鬧警察,他勸學生,「如果是我罵『你老×,×你老×呀!』全世界都會原諒我,因我是沒文化『×街廚房佬』,但大學生社會精英怎可粗口鬧人?」學生紮行馬:「咁班警察做得唔好!」他又說自稱孔子後人的孔慶東教授曾用北方話罵他是狗。于燕平說:「教授你這話有誤差,其實香港人很喜歡養狗,對狗很好;若你在大陸混不開,來香港,大家會對你好好的。」曲到圓,旁人哄笑,谷到孔教授充血上腦,于燕平:「這樣罵才爽嘛。做狗都要去香港做啦!大陸有狗肉節呀!」又笑到扯蝦,面都紅晒。
朱經緯案警察打人冇罪,市民卻被告襲警,三個後生仔火滾,我打你唔得,我打你電話得唔得!結果三個人共打了67個電話被判罪,于燕平:「濕濕碎啦!當年曾蔭權搵人打電話騷擾我,唔俾我做生意,打了1,500多次呀!」結果人抓到了,警察說一般打40次電話已可鋤死他,但結果竟以證據不足不予起訴。當時的律政師是梁愛詩,師傅,明白了,他嘆:「有公平嗎?沒公平的。這些只能化為笑話,笑才是最好。」



只食進口米 戒雞多年
他認為國民教育是必須,但中央想搞的是國情教育,一味唱好,撐的反的,都不了解是怎麼一回事。回想他六歲學琵琶、八歲學二胡、十歲彈鋼琴,那年代是大富人家,但一場文化大革命:「廣東話就係『冚家×』。你唔好笑呀真係『冚家x』!抄家乜都冇,12歲起在社會飄泊。」李國章說學生堵路是文化大革命,于燕平即罵:「你知甚麼是文化大革命,學生如何受害?好多人死得好慘。」今日中國衞星火箭穿梭機升空,但食物衞生是零,高官們在酒店宴客會自備油與米,避開地溝油;大陸九成土地被農藥污染,他只吃進口米;戒雞多年,因雞飼料有一半是抗生素以避禽流感,醫院的朋友近年就收了許多大胸的三、四歲女孩病患;連香港的水都含鉛,基本都吃不好,才是更致命的冚家×。


《笑足全場》棟篤笑
日期:8月28-29日
時間:晚上8時15分
地點:香港藝術中心壽臣劇院
記者:陳慧敏
攝影:許先煜
編輯:李寶筠
美術:楊永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