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沒有在部落生活過,而且天生涼血,偏幫自己人這種高貴的情操對我來講非常陌生,在歐美見到黃皮膚同胞欠缺上前擁抱衝動,隔籬有男女同志及跨性別人士遇難,雖然大家搭同一班船,也不認為特別需要伸出援手。譬如早前有則本地新聞,某位正由男營過渡到女營的菲律賓人因販毒被捕,遭鐵面無私的港府關進男子監獄,其間超過七個月不獲批准服用賀爾蒙,大概因此前功盡廢打回原形,一怒之下指控有關當局違反人權,我非但沒有召集兄弟姊妹遊行示威,還翻翻白眼做了個「唔該早唞」的表情。出得嚟行,自知之明斷斷不能少,既然身體一日沒有賀爾蒙協助便會出現狀況,就規規矩矩打份牛工,不要學人做挑戰海關的危險動作,真的有志當毒海搬運工友,等成功變成女人再大販特販好了,搞到卡在「陰陽界」兩頭唔到岸,喊苦喊忽要求賠償有鬼用。
至於在公廁偷拍男人方便獲判感化的四十五歲音樂人,除了祝福他早早克服「性取向與信仰有衝突」,也沒有其他可說的。家有嚴父、當宣教士的胞姐及做牧師的姐父,聽見都戥他辛苦,然而親人不可以選擇,卻不等於個人思想、言行和舉止不可以選擇,未成年鑑於經濟要仰人鼻息還罷了,已屆不惑的大人大姐,難道不能自主獨立,必須由朝到晚聽爸爸的話?何況壓力誰沒有呀,我天涯海角追星,既擔心買不到票,也焦慮飛機誤點,還要罔顧時差依時交稿,壓力才大哩,不見得就拎隻最新型號手機勇往直前衝到鄰近公共衛生空間,來一個拍一個來兩個拍一雙,人家開小就拍小,人家開大就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