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二十八日,港大學生會史無前例帶領同學衝進校委會會議室,表達不滿,當時筆者也在場,可惜行動如學生會聲明所指「行動至今,了無實際成果」。事後反躬自省,筆者認為行動失敗的根本原因並不是如網上許多言論所指:沒有將行動升級,而是爭取的對象一開始就錯了。
現在陳文敏事件並不是誰做副校長的問題,而是政治勢力干預院校自主的問題。陳文敏事件暴露了大專院校自主十分脆弱,梁振英可以通過由港英時代遺留下來的大學條例干預港大事務,名副其實依足法例在港大搞批鬥。根據《香港大學條例》,規定特首是港大的校監,而校監有很大的權力委任校委會(港大最高權力決策機關)成員,使政治勢力可以通過這個渠道合法入侵港大。
梁粉治校威脅學術自由
這個制度在港英時代行之有效,因為港英政府把專權寫在法律上,但備而不用,對大專院校採取不干預政策,尊重學術自由。可是,當梁振英掌權,這些從前備而不用的權力,梁振英毫不放過,公然安插梁粉進入校委會,如李國章。現時二十四名校委會會員中,十五名為校外人士,有七名委員可以由毫無認受性的梁振英直接委任,校委會主席一職亦由梁振英委任。
事實上,梁粉已經控制了現時港大的最高權力機關,所以一切跟梁振英意見相左的決策都不可能通過。只佔少數的港大教師、職工、學生代表已經淪為校委會的橡皮圖章,港大自主,蕩然無存!校長馬斐森早前在校委會會議上發言,大力反對押後討論任命副校長,但竟然遭校委會否決;一個校長竟然無權任命副校長,實在荒謬!衝擊行動後,甚至有校委會成員指現在並非校長管理大學的問題,而是校委會如何管理校長的問題。
大學本該是師生共治,不涉外部政治勢力,現在港大卻慘遭梁粉「統治」,學術自由岌岌可危。歸根究柢,正如學生會衝擊時喊的口號,現在是「制度失效」。如果要守住港大百年學術自由的基業,必須徹底改變現時的制度。可是,我們可以向制度的既得利益者爭取到改變現時的制度嗎?不可能。所以當我們衝擊校委會會議後,換來的只是梁智鴻作為權宜之計的對話。這樣的對話,再來幾多次也是沒有意義的,而事實上,決定權也不在梁智鴻。
有意見指要徹底解決現時的問題,就要修改現行的《香港大學條例》,取消特首成為當然校監的規定。但現時立法會由親北京勢力操控,根本不可能通過對梁振英不利的條例修改。因此,學生爭取的對象不應是梁智鴻或梁振英。
當日,在李國章急忙離開會議室前,港大學生會會長公開指不再承認李國章是港大校委會委員,否定梁振英委任的校委會委員的合法性。的確,在依循現行不合理的制度下,學生不斷的抗爭只會徒勞無功。因此,要保住院校自主,不單要否定李國章,甚至要否定現行整個制度,包括特首成為港大校監的規定,進而重組港大校委會。
現時,爭取的對象及方法已經所剩無幾,對於院校自主,最後憑藉的只有港大師生。學生會發起校內公投,聚焦校內師生討論,自主港大未來,才能將行動轉為由下而上,也是從根本解決現時制度問題的重要一步!
胡適說:「荒唐的中年老年鬧下了亂子,卻要未成年的學子拋棄學業,荒廢光陰,來干涉糾正:這是天下最不經濟的事。」政治事件,從社會到校園,毫不間斷,這一輩大學生的責任比從前更大了。
陳雅明
《學苑》前副總編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