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坐uber是去年8月,在紐約。
紐約,的士司機是出名厲害巴閉的。忽然發現Cate Blanchett和Isabelle Huppert合演的舞台劇、法國劇作家 Jean Genet名作《The Maids》演到紐約,映期有限,即飛。出發前,紐約朋友瞓身推介到埗後必用uber,他自己已忘情擁抱,這個app讚到眉飛色舞新戀人一樣天上有地下無,一百個心心眼的理由,生活從此鳥語花香云云。Uber在《Wired》雜誌和《紐約時報》早有讀及,google一下,資料不少,紙上談,沒意思。
好,就試。從JFK機場到酒店,即uber為快,好奇又懷疑,大鄉里心諗:冇車最多咪坐番的士囉。下機後上app找車,等行李時,uber就告訴你司機名字、車的牌子型號、車牌號碼、估計的車程時間及收費等資料,超級細心透明,司機的評分和評語亦有,連司機玉照和車的近照一併大方展示,整過容改過車,一覽無遺。還有不同的司機和車子可供選擇,想坐豪些或平民一點,又得。作為一個乘客,這種周到、詳盡和選擇,是五星級還權於民。
揀好司機,有什麼問題還可以大家互通電話,我們領好行李出門就見到人生第一輛「uber的」了。到酒店,車費由信用卡網上搞掂,現金都慳番,不必數錢付鈔,華麗轉身,走得。簡直開心大發現!這次紐約之行,連回程半夜從酒店到機場,也uber,準時方便快靚正。
點解要搭的士?付出多一點,買的是快,免煩,舒適。
快:不必去指定車站,不用管時間表,減少等候,直航不停站。
免煩:不必懂得公車路線、不必找車站,記轉車、趕接駁或知道在那裏下車,尤其在外地或人生路不熟時,的士不費勁,點對點。
舒適:相對私人的空間,不必跟人迫,其他乘客慷慨的聲浪、腋下的「狐仙」、口氣體味咳嗽通通不必受。而免煩,本來也是種舒適。
但的士少、拒載、兜路,即是不再快,而且很煩,遇着燥底態度差司機,更煩,連舒適也殺掉,如果還濫收車資,更火滾。也有不少的士,座位長期下陷,一坐到底,又硬又一嚿嚿,比坐硬凳還難受。司機服務再好,那程車都難捱。
當然,市面上也有一些好人到令你全日春光明媚的的士司機,但上述問題的存在和一直存在,證明這個行業有很多改善空間。一個行業,當時代不停演進,它的經營、模式卻幾十年抱殘守缺,無寸進優化,一定滋生霸權和怠惰。
50年前的今個月,美國政治雜誌《National Review》創辦人William F.Buckley Jr就質問: “you give taxi owners the right to limit the number of taxis available in the city?”。當時Buckley Jr宣布競選紐約市長,被譽為可能是美國過去半個世紀最重要的公共知識份子,他提出了任何一個有車牌沒犯罪紀錄的人都可當的士司機,市民應有電召的士在指定時間地點服務的權利,差不多就是沒有網絡科技版本的uber。50年前,的士的不足已經擺在眼前。
網絡真好,不停革命了各式壟斷,推翻了很多霸權,粉碎了種種優勢,那些因為出生得早,經營出規模霸權、企業壟斷和囊括了有限牌照而可以無限屈機決定遊戲規則的霸主,你們少為所欲為統治天下自以為是,也別安逸地欺凌不思進取了。新時代來了,網絡面前大家由零起標公平競爭,這個沒有專家沒有歷史的世界,讓新英雄新紀律新勢力異軍群起,無限可能,向舊霸權說不。迫他們玩他們不懂的遊戲,迫他們玩沒有優勢的遊戲,世上才容許新型號新思想的領袖及企業出現,年青人和市場活力才不致被壓在舊經濟腳底。天道,有趣。香港,一個電視牌照已把霸權盡情照妖。通訊資訊社交創作發表,通通不再是一小撮人和機構話事,解放、平民化,秩序機制從新洗牌,不再是皇朝、封建、階級、宗教、政府、企業來決定大眾如何生活。真正萬花齊放,萬家任鳴,個人越來越大。
五星級還權於民,今次來到的士頭上。如何幾時搭怎樣的的士,自主自由還給司機和乘客,的士牌主和沒有競爭威脅的無王管的士司機不再有恃無恐。像uber,為什麼司機要態度好專業準時車要企理?因為乘客的評語評分直接影響你的生意,你咪講粗口囉,的士乘客任魚肉的日子在倒數了。
上個月人在巴黎在意大利,uber是我們的best friend,語言不通地點說不準全不是問題,單落時早寫好解決了,不必戇居截車等運到,車快到又舒服,不怕司機兜路或被賣豬仔,原來還有簡易carpool幾人分享一部車「電子釣泥鯭」,貼心到不能。我明白為何一班司機出來又叫又鬧喊打喊殺,首先,獨市生意被搶了,如果的士業是一個人,舊的士方式又老又僵化又霸權反應慢又冇選擇,土佬一名,uber呢條友,年青有型充滿朝氣,周到貼心仲永冇詐型,比死人。但時代要進步,你不接受你事,歷史這樣要求大家,別說無情,你都可以改變和增值,世界upgrade了,拆牆篡權開路,embrace or die。
如果不同的人生路,去愛情、事業、夢想目的地,不想誤點走車錯過船,有uber也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