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毛大前天才聲稱有人開價一億買他一票,才隔了一天,又自動改口表白,一億這個價,從沒真正存在過。中間人只曾形容過這筆錢,夠他用兩世,若想兩世無憂,價錢任他開。
為什麼要撒這個謊?長毛解釋,如果講一億,記者比較容易報導,即是見報機會更高。在此,身為要靠民心得選票的政治人物,長毛作出了最不必要又最壞的示範。真東西,摻雜了一點假,如果是吃進肚裏的,也會有毒、如果是一個方案,也是有害無益,細節會讓天使變魔鬼。縱使買票真有其事,那價碼是假的,造假罪名一落實,誰管你有九分真抑或半分假?
長毛同時又示範了在香港吸睛之道。一般古董文物報導,一般編輯記者,總想像一般市民讀者想像力不足,標題總是明碼實價,若是拍賣會,重點是幾多個億成交,至於那幾件東西,除了價錢,歷史藝術價值,提不提也沒關係。如果什麼農村發掘出來一把古劍,自然也用估計值一百萬做標題,否則,好像就沒有人有興趣看下去了。貪官落網,你說他搜刮來的贓款百世無憂,不如報個童叟無欺的實價,有得比較,有得幻想,若是得了這筆錢,想像怎麼花,就夠爽了。
一世人夠用,的確很抽象。兩世無憂價,就更耐人尋味。
對住慣公屋、終身好像就只穿那幾件T的長毛來說,頂多加上蘭桂坊買酒錢,好像還不夠哄動,顯得中間人出手低。但以長毛一貫姿態形象,又沒為轉軚搭建過下台階跡象,即便拿了這筆錢,以後也在香港站不住腳,抬不起頭,羞愧難當。人要無憂,除了安居,還要講心安,憂愧交集、睡不好吃不安,若也可以用錢補償,無憂費要一億,絕對沒有開高。
這還要假設長毛來生還是長毛,若投胎成了富貴黨二代,或是要求非上等人生活就活不下去的話,一兩個億,在今日香港,別以為有多驚人。港島南區隨便一間獨立屋就沒了,那管理費呢?車子司機廚子管家呢?等而下之,半山區隨便一個兩千呎豪宅,都半個億以上,連中產退休費據說都要八分一億。你不讓人上人往山頂上爬,還要住地面,幹嘛要跟你在這裏混?長毛自己估價一億,因為他是長毛而已。
兩世無憂價,究竟值多少錢,真讓人浮想聯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