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凱迪上月於《明報》撰文〈轉攻區議會在地方「執政」〉,提出民主派大整合,將十八區四百三十一個區議會直選議席的各自為政,組織成一個十八市針對房屋、醫療、教育、文化、經濟、環境發展、市政藍圖的選舉宣言,把以往限於街坊保長角色的區議會選舉提升到一個新高度。
其主張之理由很簡單:立法會於功能組別之制衡下,泛民不可能突破過半數控制議會,只能保住三分之一的政改否決權,是屬守勢。相反民主黨改良方案後區議會委任議席全面裁撤,除了新界各鄉事委員會主席的當然議席外,四百五十八席中之四百三十一是由公開選舉產生,是屬攻勢。
自從九九年董建華連同保皇黨殺局後,所謂市政議題已為人所遺忘。立法會綜觀香港全局,是政治議題之拉鋸地,而區議會選區細小,各選區只管其所轄之三四幢屋苑,只淪為街坊保長,修渠搭亭、改巴士路線和班次的保母角色,政治議題完全打不進去。
當然,修渠搭亭、巴士路線等等是當區居民日常生活的重要事。約百名民主派區議員能夠在保皇黨強大資源下仍能照顧到居民貼身的需要,與之建立緊密的社區網絡及個人情誼。這種深耕背後經年累月的心力,豈足為外人道。然而這種深耕只能為民主派守住困局,觀乎一一年民主派區選大敗,單以這種形式也難以與保皇黨抗衡。要改變困局,民主派必須轉守為攻,在蛇齋餅糭外另覓新徑。
區議會是草根民主重要部份
將地方行政升格為大都市區,台灣的五都升格,日本的大阪都構想,將市政概念提高至新高度,亦是如出一轍。不過區議會畢竟並無當年市政局之獨立財政權、多種市政管理及規劃權。區議會基本上只是一個諮詢機構,俗稱的「口水會」。儘管如此,地區民主與市政藍圖,應如普選中央政府和議會一樣,是民主規劃的重要部份。既然泛民一直爭取特首及立法會普選,現今十八區區議會幾乎是全面普選,民主派及一眾有志之士何不利用這渠道,去實踐社區及草根民主?在此之前,一個對市政藍圖的想像,以及統一的聯合政綱和宣言,必不可少。
區議會選舉尚餘不及半年,按現時政改爭議的沸揚,佔領運動後泛民、本土等各派之恩怨情仇,要統合各個山頭毫不簡單。不過既然民主派內部已建立了一套協調機制,何不再踏前一步,建立一個競選政綱?二○○三年民主派曾以「踢走保皇黨」的競選宣言參選,中西區民主力量、灣仔區的公民起動等也統合起來,規劃出該區的市政藍圖,結果為其帶來歷史性大勝。不過選舉勝利後民主派未有利用其機會在地區深耕,○七、一一年的選舉更連一個清晰的競選宣言和市政藍圖也欠奉,也導致民主派接連潰敗。
就算統合市政藍圖的選舉宣言,泛民政黨也理應訂立出該黨的一套地區和市政政綱。而且民主派將只派約二百人競選四百多個議席,換言之還有二百多個議席將沒有民主派挑戰,是完全尚待開拓的空間。參與過佔領的有志之士何不將其民主和社區的想像,發揮在競選之中?
區議會的權限、選區的狹窄,這些制度上的局限令區議會無法脫離現時街坊保長的角色,社區網絡、個人人脈依然主宰勝負關鍵,地區深耕仍是不可偏廢。然而同時間選舉的開放及普及,也是傳統政黨及雨傘世代發揮對市政和民主概念想像的極佳試煉。
十一月廿二日,讓我們重新規劃十八區。
貝加爾
自由撰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