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四對於我來說,是啟蒙,是一個契機。
父親在我小學的時候,便開始跟我說六四事件。他會給我看《鏗鏘集》等節目、網絡上的影片、舊時的報紙等。
我印象最深刻的是由香港記者合著的《人民不會忘記》,看見中國政府以暴力的手段鎮壓學生,看着坦克車輾過學生的身軀,解放軍用槍對着手無寸鐵的學生頭顱。
父親從來都不會刻意灌輸我一個立場,他只會給予渠道去讓我去了解,再讓我自己去思考。這也養成了我自己去圖書館找資料的習慣。大概從那時候,我就開始認識到中國黑暗的一面。
我第一年參加六四燭光集會,是讀中二那年。當時我主動跟父親說想跟他去六四燭光集會。那時我只是很單純的,一腔熱誠,懷着不憤和傷痛,去悼念六四的死難者。那時我沒太意識到六四跟香港人,跟我父親,跟我自己,究竟有着甚麼樣深厚的關係,以致每年都有如此多人來到集會。
反思集會意義
今時今日,很多人會質疑每年悼念六四有何意義,有人會認為六四跟香港人沒有關係,或這樣的集會沒有實際作用。我沒有經歷過六四,但是我知道,六四對香港的民主運動有很大的影響。有無數大學生、青年、不同行業的成年人,都走到街上。
儘管已是26年前的事,也並非在香港本地發生的事,但當年除了北京民眾走上街頭,要求中共改革,香港也出現了百萬人大遊行,這是香港有史以來人數最多的一次遊行。在當時面對回歸而人心惶惶、社會卻仍抗拒政治的年代,是六四事件,令港人開始覺醒。它標誌着香港人民主意識的覺醒,還在無形中建立了香港人的主體性。
六四影響的,不僅是中國的民主進程,更是衝擊着香港的民主運動,直接影響本地的社會政治發展。每年悼念六四,除了紀念當年爭取民主的人民,延續當年的學生運動精神,還有警惕自己,香港這個地方仍可以公開悼念六四,並非當然的。謹記當初,才能找到未來的路。
學民思潮成員 黃子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