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詞人潘源良(潘sir)磨劍半生,筆下寫盡世間的情和愛,歌詞夭心夭肺十分到肉,20多歲開始填詞的他,自覺是一個很早熟的人,對自己的作品有要求,絕不能失禮於人。初入行憑《邁步向前》火速上位,曾經在詞壇叱咤一時的潘源良,97年後以為廣東歌是夕陽工業,毅然轉做講波佬,作品由高峯期一年近50首跌到不足5首:「我都試過坐喺屋企冇得寫!」經歷過30年來高低起跌,下月他雲集一眾巨星,舉行他首次個人作品展。
撰文:余燕儀
現年55歲的浪子詞人潘源良擅寫情歌,原來很多巨星的第一首hit歌,都是出自他的筆下,如王菲《容易受傷的女人》、張學友《情已逝》、林憶蓮《愛情I don't know》等,在中大新聞系畢業的他,歌詞寫情愛超到肉,如果感情上沒有經歷過滄海桑田,怎可以寫到夭心夭肺的歌詞,潘Sir說:「我係一個好早熟嘅人,對作品有要求,難聽啲講唔好失禮人,寫出嚟唔會好幼稚,人哋聽到攞嚟笑,或者唔到肉離題萬丈,自己會唔鍾意。」
「坐喺屋企冇得寫」
狂傲如潘源良,20多歲開始寫歌,他說:「寫到有啲人覺得:『咦!呢個人係咪好老?』我諗我個人老積,有時未必太好,好似冇咗童真,𠵱家叫我寫兒歌死梗,完全搞唔掂,後生時寫埋啲好老積、大膽題目,自己希望世界觀會闊啲,同人溝通就可以多啲層次,如果要經過晒大起大跌去寫,好快會乾塘。我寫歌習慣就係先聽首歌,畀到乜嘢想像,所以我成日講文人多大話係真嘅,我哋未必真係經歷過,但要寫到好似真係經歷過,否則你係失敗!」
曾當助理編導的潘Sir,當年曾為港台《溫馨集》寫主題曲《濁世暖流清》,他說:「寫完之後靜咗落嚟冇乜動靜,過咗一年後轉去新藝城拍電影《英倫琵琶》,又走去寫主題曲,識咗阿Lam(林子祥)寫《邁步向前》,開始又識埋泰迪羅賓,佢細佬(關維麟)喺寶麗金做監製,結果好好運畀歌我寫《愛情陷阱》,寫完後其他歌手、唱片公司、監製都搵我寫歌。」
潘Sir的作品好快已一炮而紅,填詞生涯上似乎沒捱過苦,他笑說:「又唔好咁講,我都試過坐喺屋企冇得寫嘅時候,我都冇辦法,我係被動㗎,90年代尾,自己諗可能廣東歌係夕陽工業,大家都知97前後大陸逐步開放市場,睇到無論香港、台灣,好多大歌手去大陸發展,我覺得大陸人雖然有聽廣東歌,但主要語言係國語,歌手上去多數唱普通話,如果佢哋要寫普通話嘅歌,台灣人又寫得,內地邊個都可以創作,佢哋唔使搵我寫普通話歌,廣東歌市場收縮時候,可能冇乜嘢寫。」
危機意識迫轉行
未雨綢繆的潘Sir思索下一步的路,他說:「嗰時開始諗係咪有其他嘢做呢?啱啱收費電視引入直播足球吸引觀眾,因緣際會轉去講波,都係自己鍾意而又有市場嘅行業,只不過後嚟廣東歌原來仲有市場,但填詞人方面新人冒起,變咗我越寫越少,有人以為我轉行去講波,唔搵我寫歌詞!幾十年都係冇固定行業,入息長期唔固定,自己好有危機意識,呢樣自己係咪做到?嗰樣係咪值得全心投入?有個年代電影方面,啲人可能覺得我嘅劇本唔夠商業化,我嘅整體表現唔可以幫到佢賺錢,佢哋可能唔搵我寫劇本,咁我都會等一等,睇吓有冇時機多啲機會創作,我覺得自己都係分輕重處理事業。」
潘Sir在事業上權衡輕重,感情上卻波折重重,86年為電影《最愛》寫下《最愛是誰》,這年他戀上李麗珍,跟結婚3年的太太離婚,回復單身後卻沒與李麗珍來往,直至8年前才復合,歌詞「為何離別了 卻願再相隨 為何能共對 又平淡似水」仿似度身訂做,他無奈說:「你哋覺得我係潛意識寫呢首歌詞,我就冇得解釋,其實成件事係一個巧合,咁蹺有《最愛》呢部電影講呢種關係,需要主題曲去描畫,寫完後或者叫巧合,有事發生喺自己婚姻上,之後隻歌又紅咗,大家對號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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