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上海陽光燦爛,又恰逢「五.一」假期前夕,幾個朋友都提早放了假,我說可以去昆山陽澄湖邊吃河鮮。
於是駕車而去,途中給當地老友打了電話,他幫我們安排了餐廳,竟然還下湖摸到了幾隻大閘蟹,一併交給餐廳烹煮。天氣好,我們就在室外就餐,點菜的時候只管將腦子裏思念的菜說出來。這季節河蚌肥美,我叫一客草頭炒河蚌,伙計說現在草頭太老了,結果改成豆腐燒河蚌。豆腐嫩滑,跟斬碎的大河蚌一起放在砂鍋中紅燒,其鮮無比。當地有肥美的扁魚,店家擅用紅燒之法,用火力將扁魚的膠質逼出,不知就裏,觀之如打芡,入口則甘美膩滑,味濃而鮮,這才叫嚐到了真味,吃過令人朝思暮想。久已不嚐,當然也叫了一客。然後再加鹽水鵝、麵拖大閘蟹、紅燒鱔段、醬炒螺絲、鹽水柴蝦、清炒蓬蒿、韭菜炒蛋。都是當地新鮮食材,用最地道的方法煮製,江南魚米之鄉,口味向來講究,一桌美食,吃出了水鄉春光。
朋友說,今天你通知得太遲,不然總得弄條野生鱖魚給你吃。聽他一說,口水又流了出來。記得上次去他店裏,正好在湖裏捕了一條五斤多重的野生鱖魚,拿來清蒸,豐腴鮮滑,那種肉質和魚香,跟吃慣的養殖鱖魚真有天壤之別,打此之後,只要一說吃鱖魚,腦際鼻腔便都是那條魚的鮮美,念念不忘,也不再吃其他鱖魚了。我跟朋友說,有些事情可遇不可求,留個念想,便有來了再來的動力,就為了他說想辦法找一條野生鱖魚這句話,就得找一天舊地重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