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ott說他下決心走艱難的古典音樂之路,是因為六七年前戴耳機聽了Rachmaninoff的第二鋼琴協奏曲。此曲只應天上有的感覺,使他決心把面臨被多元音影淘汰的最美的東西繼承下去。
兩星期前我說,「五十年前我沉迷古典音樂,並啟蒙了我對真善美的堅執。」沒錯,是真善美。不是說:科學求真、宗教求善、藝術求美嗎?但在美當中,你會感覺到善,也會體驗到真,當我沉迷在古典音樂的至美境界,我知道自己以後應該容不得虛假,也容不得邪惡。人生、事業、親友社會關係需要妥協,但妥協也該有底線,這底線就是來自心底深處對真善美的堅執。那段沉迷就這樣影響了我其後的人生。
古典音樂講些甚麼?種種對具體作品詮釋都是多餘的,它讓你陶冶在作曲家和演繹者的優雅、激情、憤怒、安靜、脫離所有虛假的感情中,那就是美的享受,也是對人性的善與真的求索。
其他的藝術體裁,即使具象的文學、美術,美的境界也常常無法詮釋。李商隱的《錦瑟》,梁啟超說:「講的什麼事,我理會不着。拆開來一句一句叫我解釋,我連文義也解不出來。但我覺得他美,讀起來令我精神上得一種新鮮的愉快。」
美不等於漂亮。羅丹的雕塑《老妓女》,塑造出老妓醜陋的身體,那種人世醜惡的真實撼動觀者的感情。那也是美,和許多揭露社會病態的文學作品一樣,是飽含真實中體現的美。
亞里士多德說:「美比歷史更真實」。當然。歷史除了年代與人名是真的之外,其他都是假的,而小說除了人名和年代是假的之外,其他都是真的。
五十年前的美的啟蒙,引領我整個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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