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iPhone準備打稿,剛過午夜十二點,昨晚朋友調準時間來電說:生日快樂!
老老土土永遠有巿場,誰又介意人家此時此刻記起你?
早上到老屋上香,特別懷念媽媽,我們生日母親受難日。也好好注視花盆間百合盛放,聞聞清香散溢……如果媽媽仍在,幾天前便會愉快輕訴:天台並門前百合花開,你生日近矣。
生活節奏雖然急速,對父母親人總有幾抹自己方式懷挽。母親與我,幸有百合花將訊息傳達。
收到顧媚姐姐親筆,寫下收件人及地址在雞皮黃紙袋寄自溫哥華的包裹,內容是她新書《繁華如夢》,坐下即讀,篇篇吸引。除了上世紀50年代末~70年代初精彩香港歌壇、影業逸事,藝術大家顧媚創作歷程外,論感性細膩首推顧家往事、父母傷痕。
不用追求恩愛溫馨,能成長於家境清貧、父母感情平淡卻守望相助的環境,這福氣,絕非垂手可及。沒經歷過父母相處傷痕,那能深深明白子女從中衍生永不磨滅心口斑斑淚痕?讀着顧媚姐姐對母親無盡記掛與反覆的矛盾,對父親的愛以綿綿延延思念覆又細數可恨諸事,某程度上與筆者自己家族恩怨情愁基礎雷同,讀來感同身受。
顧家父親身後,沒留下什麼具體遺產予元配三子女(未經漫天風與雪寒徹骨,那得梅花撲鼻香?不少人爭這爭那,卻未知人類本能至佳訓練並培育,原來是那看來淒清慘烈的成長!顧家姊弟超凡的成就,家庭壓力的磨練提供了最佳養分。)「……遺囑裏清楚地說明,我們三個親生姊弟不但分不到半點財物,連紀念品也沒有,最詫異的是我們姊弟的名字都隻字不提,這是不近人情的,我無法相信這是父親的意願……」(p.137)
感謝父親外遇嫌棄看來無實質價值的「一大堆廢物」,着顧媚前來執拾,竟然發現一枚刻着「下筆便有煙雲生」的壓角閒章。(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