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在大女小悠和細女小芊面前的,是一盒朱古力和一盒花生糖。一口又一口,她們乘着媽媽做訪問,伺機把花生糖迅速減剩數塊。母親蕭煒春(Terry)看在眼裏,暫未有阻止的意思。「她已經有好多東西不能吃,如果連糖果也不准吃就很慘了。」原來兩位寶貝都是個敏感小孩,大女患濕疹、細女患哮喘,加上有不同程度的食物敏感,小朋友要戒口,母親惟有當個「食物偵探」,步步為營。
小悠自小敏感情況嚴重,原以為是濕疹作怪而令皮膚又紅又腫,到九歲時,才有醫生建議進行驗血測試,結果發現她的食物敏感情況比想像中厲害。曾幾何時,她甚至對雞蛋、奶類製品和小麥都有過敏反應,而含以上材料的食品如餅乾、蛋糕、麵包、雪糕、牛奶等,卻總是小朋友的心頭好。
面對各種食物的誘惑,Terry也明白「無得食當然想食」的心情,不過只要你動一動腦筋,也可找到不同代替品,如購入一些「不含麩質」(Gluten-free)的糖果,把新鮮菠蘿變成冰菠蘿當甜點也可。兩個敏感女兒令她變成一個食物偵探,「如果你有個食物敏感的小朋友,那真的要看管得好嚴緊,因為只有你才知道小朋友吃了甚麼,可能會出現甚麼情況。醫生只可根據你提供的情況來做評估。」這個媽媽以前從事傳媒工作,工時長兼食無定時,沒甚麼飲食習慣可言,也不懂煮食,女兒的三餐只靠工人幫忙。
鹽糖不分 生抽老抽不辨
後來,Terry轉當全職主婦,惟有將勤補拙,「現在互聯網這麼發達,上網一找,任何菜式的菜譜、示範、注意事項等甚麼也有,根本不需要坐在電視機前看《都市閒情》學煮飯。」她還分享一件糗事:「第一次焗雞時,雞是熟了,可是手也燶了。因為不懂怎樣把東西從焗爐拿出來,又不懂怎樣切,搞到好狼狽。」
以前她鹽糖不分,生抽老抽沒概念,下過一番苦功後,她現在見到家裏吃剩半袋橄欖,會曉得將它用來入饌炒飯,那女兒反應如何?她笑笑口說:「這個新嘗試呢,大女食完沒反應,意思應該係冇下次。」
現在為女兒親自下廚,雖能確保她們健康,不過有得便有失,就是不能料理自己喜歡的食物,如餃子、海鮮等。餃子是她最愛,可是內含女兒會敏感的蛋白及小麥,她惟有外出與朋友吃飯時,才能偷嚐美食。當個食物偵探並不易,那年除發現小悠對食物敏感外,她也發現女兒事事不在乎的性格很叫人憂慮。Terry遂安排體能差且跑不了一個圈的女兒參加特別訓練,跑步、加入泳隊,媽媽本身即使血氣不足、體能一般,卻由於不想女兒孤軍作戰,決定與她一同練跑。「這樣才不會令女兒覺得我只是逼她跑,自己就在家蹺起雙腳嘆世界。」開始做運動後,女兒真的有所改變,做起事來也會提起幹勁,更令胖胖的身形變得苗條。
每周一雞蛋 測試身體反應
現時小悠的免疫系統漸變成熟,身體可開始分辨哪些是無害或有益的食品,如一星期吃一次雞蛋,然後循序漸進地試試身體的反應。其實不只因為食物敏感,小朋友與大人也會面對需要戒口、節制食量的時刻。可是,總有些時候,我們總會心癮發作,受不了食物的誘惑而破戒。大人如是,更何況是小悠?這位媽媽已將此提升為哲學層次:「女都這麼大了,如果她願意忍受一兩日的痕癢,認為吃後的滿足感大過承受的痛苦,便由她自己選擇吧。」
聽聽他們的心底話
初生之犢不畏虎,小朋友應敢說敢做,可是家長因過份照顧及擔憂孩子前途,不自覺地變為「怪獸家長」,長期灌輸小孩「贏在起跑線」的想法。小朋友的空餘時間只遊走在興趣班,沒半點喘息,父母們曾否靜靜聆聽小朋友心聲,與他們促膝談心?「初犢心聲」這欄目,一心還小朋友「發言權」,希望讓他們說出心底話之餘,亦讓家長聽聽孩子最真實的聲音,從而對小孩多點認識少點埋怨,兼拾回自己曾經擁有過的童真。
錢媽媽:「我由細到大都喜歡吃零食,惟有盡量不在女兒面前食。大人選擇可以多些,小朋友發育時期,吃得健康比較重要,我小時阿媽都不讓我吃零食。」最喜歡食物:薯片、辛辣食物、菜
錢悅(七歲):「我甚麼肉都不喜歡,即使媽媽叫我也不吃。我知道媽媽喜歡吃菜,爸爸喜歡吃韓國燒烤。」
最喜歡食物:菜、糖
錢溢(四歲半):「不喜歡吃菜。」
最喜歡食物:肉、薯片
周爸爸:「放假或者兒子聽話,才讓他吃雪糕和零食。」
最喜歡食物:魚頭、清蒸海鮮、啤酒
周媽媽:「控制體重是女人的長期目標,不想讓兒子吃糖果,怕糖份高和蛀牙。」
最喜歡食物:沙律、菜
Danny(七歲):「最不喜歡爸媽逼我食苦瓜。」
最喜歡食物:雪糕、朱古力、薯條
來自唐山的王爸爸:「女兒主食吃得很好,所以不介意讓她吃零食調劑一下。」
最喜歡食物:所有肉類
王媽媽:「我們全家都喜歡吃零食,我覺得越壓抑她會越想吃,所以我們家的零食隨便放,例如薯片、蝦片、蛋糕等。她很有節制,不會亂來。」
最喜歡食物:大部份零食
王子茉(五歲):「我喜歡吃漢堡,一星期吃三次肯德基,我也喜歡吃冰淇淋,因為比較涼。」
最喜歡食物:肯德基
來自無錫的莫爸爸:「兒子八個月就吃米飯,一歲幾就吃零食,吃糖果、冰淇淋、巧克力。他從來沒生病,所以我沒有特別限制他,反正我小時候也是這樣長大的。」
最喜歡食物:米飯
莫林欽(兩歲三個月)
最喜歡食物:肉
趙媽媽:「個仔吃東西非常慢,這是最困擾我的,完全不知道怎樣幫他吃快點,只能不斷嘮叨。」
最喜歡食物:壽司
趙珩(七歲半):「不吃零食、不愛苦瓜。」
最喜歡食物:士多啤梨
我們訪問了四十多位小朋友及家長,一些家長採取放任政策,小朋友喜歡甚麼便吃甚麼;有些則以身作則,減少自己進食零食的次數。小朋友的回答總教人意外和有趣,以錢媽媽一家為例,姐姐錢悅的飲食習慣與媽媽相似,喜歡食菜及澱粉類食品,但不太愛肉類;妹妹錢溢像爸爸,不愛蔬菜,卻愛肉。細問下,原來姐姐屬豬,她認為豬應該是食素的,所以不愛肉類,尤以牛肉為首;妹妹屬虎,她認為自己應像老虎一樣,喜歡食肉是必然。小朋友的聯想往往是超乎想像亦令人哭笑不得的,作為父母的,何不抽點時間了解小朋友喜歡與不喜歡背後的理由,不要事事say no,讓他們說出創意聯想,才可讓小孩的想像任意飛翔,隨時在活動中發揮創意。
攝影:黃子偉、楊錦文
編輯:陳漢榮
美術:房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