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黑街是新加坡國恥或者有點過份,尤其在國父李光耀住院的時刻,冇謂落井下石趁佢病攞佢命,稱之為歷史瘡疤則肯定當之無愧。八十年代中「清除垃圾」的拆建工程,心臟活動地帶遭連根拔起的人妖們有沒有集體抗議不得而知,但今天在Bugis地鐵站上上落落的群眾,大概沒有誰懂得珍惜那段逝去的娛樂昇平歲月,甚至連知道有那麼一回事的也越來越少。從這個角度看,《三畫二郎情》可謂獅城版《蘇絲黃的世界》,昔日灣仔的風花雪月由鬼佬娓娓道來,地膽可能嫌失真,黑街邪花的喜怒哀樂被幻想力豐富的香港編導重組,曾經滄海的姊妹或者也會疾呼「冤枉大老爺」,然而片面之詞自有其可貴之處,外來客的凌厲眼睛往往看到當地人視若無睹的稀奇古怪。況且,銀幕上再沒有其他更到肉的紀錄了,念在勞苦功高,新加坡文化部長實在應該封該片導演為名譽國民──強性邀請他每年居留三個月,把他悶到即時與張栢芝結為莫逆之交!
數年前春節回鄉探親,恰好遇上楊凡為了捧張艾嘉場赴暱稱榴槤殼的濱海藝術中心觀賞舞台劇,約茶約飯之餘,有一天問我要不要見見當年和他結片緣的老朋友。沉迷於陌生人慈悲的色中餓鬼不識好歹,想也不想就耍手擰頭,嘴巴沒擦乾淨徑自趕往三溫暖淘寶去了,後來讀到收在《浮花》的相關文章,後悔得直跳腳。那些假鍾楚紅偽林鳳嬌,不但都是有趣的風流人物,而且買少見少──那時有個姓藍的同學,幾年不見變了女兒身,坐在咖啡館聊天她忽然說:「對唔住,我要去洗手間望下隻X,好似有啲唔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