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音樂雜誌《Uncut》四月號用了鍾妮梅藻做封面,內容雖然沒什麼新料,鐵粉可不敢怠慢,連忙委託長駐倫敦的小書獃朋友代購,五月底和蕭菲紀蓮道別時劇場交收。他大概嫌老伯伯煩不勝煩,鑑於家教直斥不雅,改以少年不識愁滋味口吻詢問:「巴黎明明有,為什麼要倫敦買?」逼到埋牆角,只得坦誠相告:「因為不想用十一歐元買原價五鎊有找的月刊。」要是你不明白何謂孤寒到痹,此乃最佳示範。
親愛的讀者,我便是這樣捉襟見肘地見一步行一步享受人生的,那個筆劃繁複的「豪」字,迄今不懂得正確寫法。就說糕餅吧,Hermé先生的傑作不欣賞麼?當然欣賞。況且聖修比斯店離寒舍十分鐘之遙,就算滂沱大雨一來一回都不見得會由頭到腳變落湯雞,然而價值實在太不菲了,餐餐當飯食的美妙畫面想都不敢想,只准自己喜慶節日淺嚐即止,美其名曰減肥。前兩天無意間見到《速遞》周刊選年度十甜,肥哥哥又再名列榜首,這才摵起條筋,無情情破例幫襯。原先只打算吃一件鎮店之寶Ispahan,但秋冬限定的「維納斯」靚到似一襲Alaïa設計的婚紗,把心一橫雙管齊下,好在前度不介意分享,一人一半卡路里不至於過份爆棚。說出來失禮,巴黎彈丸之地,左岸右岸夾埋分分鐘不及元朗大,理論上長年打躉的地膽毋庸具口大食四方壯志,那十間甜品店都可以悉數品嚐,我居然只光顧過半數,而且以前住第十六區頻頻進貢的Lenotre,對上一次造訪已經是兩三年前,食家于逸堯如果接獲通報,恐怕馬上與我斷絕飯友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