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一度,荷里活和百老匯唇齒相依,三四十年代的歌舞片黃金時代,美國東西兩岸娛樂之都的從業員個個精曉千里傳音絕技,台上的輕歌妙舞為銀幕鋪展了黃磚路,夢工場的發揚光大把四十二街的風景傳遍全世界,你好我好悶聲大發財。媽媽輩讚不絕口的《出水芙蓉》縱使錯過了,但童年趕上《國王與我》和《南太平洋之戀》,仍然能夠第一手領教特藝七彩的瑰麗豪華,品味從此被洛可可污染,幾十年來努力清洗,可恨迄今殘餘暴發氣息,和崛起的土豪打個照面,有種站在哈哈鏡前的感覺。去到一九六五的《仙樂飄飄處處聞》,票房雖然一枝獨秀,片種查實開到荼蘼,流行音樂界的生態不但遭貓王徹底改變,卜戴倫和披頭四也已經接踵登場,比歌劇低半個音階的鬼揸頸演唱方式,只有衣帶漸緊的老皇后不離不棄,進步女青年連胸圍都一把火燒掉了,你總不能期望她們戴腰封吧?
今屆奧斯卡頒獎禮碰上嫁入豪門的見習修女強勢回娘家,也是合該有事,臨陣一腳踢走《我們都是這樣長大的》的《飛鳥俠》,不是正巧以百老匯作背景麼,不必諮詢風水佬,都計得出踏入羊年旺的是哪個方位。不過論致敬,本期《名利場》那篇茱莉安德絲基斯杜化龐馬專訪更中資深粉絲下懷,過盡千帆的他們畀面扮靚靚坐定定細說從頭,較諸請個紅歌女複製金曲矜貴多了,內文再咿咿哦哦三幅被,活着真好的喜悅無可替代。最感動的是搵齊當年飾演七小福的演員大合照,配上The kids are all right的標題,就像得悉舊相識冇穿冇爛,不費吹灰之力催人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