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一月東京淺草公會堂的歌舞伎,循例邀請後起之秀擔綱演出,過往兩屆找來海老蔵和愛之助卻有點賴貓,因為名氣太大了,不符合提攜無名小卒前提。今次掛頭牌的七小福個個面生,平均歲數二十四五,總算毋忘初衷,雖然貼出來的海報像少男樂隊演唱會,我也興高采烈捧場,不怕旁觀者拋來輕蔑眼光,認定鹹濕伯父居心不良志在𥄫仔。別以為我詐詐帝帝戴上假面掩飾猴擒青春小鳥真相,歡場中如果遇上皮光肉滑的十八廿二低聲下氣獻殷勤,一時心軟還不至於拒人於千里之外,舞台觀藝就真的不賣後生的賬,單靠嫩口唔該借歪。舉個實例:離港前伍宇烈搬家,狠心捨棄大半個書櫃,音樂舞蹈攝影色情不愁沒有愛好者領養,歌舞伎場刊就只有我甘之如飴,千多萬謝裝箱寄返巴黎。抵埗後拆開來囫圇吞棗,當然特別留意蝦哥,可是得罪講句,新之助時期的他確實未登大雅,真慶幸我直到近年才燃起歌舞伎熱情,那個青頭仔要是當年闖進視線,必定被我踢到天不吐。
不過貪靚仔的壞習慣染上了很難改,七小福之中印象最深的不是相貌平平的主角尾上松也,而是戲份不重的中村隼人,日場一見他在《春調娘七種》跳舞我就嘩嘩嘩,夜場《仮名手本忠臣蔵》飾演行行企企的千崎彌五郎,一樣另眼相看。想不到隔了一頭半個月處男下海煲日劇,《歌舞伎華之戀》第一集男主角恭之助目睹暗戀死對頭的小妹妹備受冷落,於心不忍打電話去花店冒名送花,客串送貨員的,竟然是中村家這個小俊男。至於編導為何不用已有功底的演員擔正,完全在我理解範圍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