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幾何時,「四樓有四仔」是旺角一道風景。曾幾何時,才子們在亞視《今夜不設防》,在大氣電波食煙飲酒講粗口。香港的開放,比我們想像的更開放,香港人思想自由,創意爆棚,不甘關於思想桎梏,這亦是香港繁華起飛的一個原因。我們有淫審,我們有通訊事務管理局,功能是最低限度的言論規管。我們的言論自由、新聞自由、思想自由,受憲制保障,重要得如我們的空氣,一旦失去,會死。對,沒有這些自由,香港會死。
而今日,2015年才十多天,一本大學刊物成為了禁書。走了這麼多創新的路,香港回到極權主義下的忌諱監獄。土皇帝說了算,一句「對錯誤主張不能不警惕」,三大書商立即禁書。沒有經過審查程序,沒有被判違反出版條例,純粹政治封殺,言論出版自由被肆意踐踏。土皇帝召開批鬥大會,路過之處,寸草不生。新界王低頭下跪時驚見匆忙戴錯黃色領帶,急得縮頸而股慄,倉皇地落得衣衫不整。今時今日,部份香港人對政治之忌諱,心底的恐慌,已然回到極權專制下的落後社會。
我不欲學舌,批評中國人DNA出錯,但自古中國人愛以言入罪,現在竟又在香港回到原點。北宋蘇東坡「烏台詩案」、明朝大興文字獄、清代「志節之士,蕩然無存」、共產黨的文革大清洗、89後每年消失的六月四日、習近平的「七不講」、劉曉波、譚作人、蒲志強……言禁一日在,有志者一日無從貢獻,當權者越能伺機中飽私囊,看689收五千萬而不受查,比較曾蔭權收蠅頭小利而一身蟻,可知香港廉潔指數正在急速插水。
常常在這個欄寫群眾:群眾是衝動又善變;群眾是誇張又單純;群眾是專橫又保守;群眾是不善討論、輕信片面之言;群眾是只看現成例子,邏輯弱智。在行騙長官施政報告,只硬生生用金錢、發展機遇(亦即金錢)等詞彙製造社會表徵,讓全香港人看到犧牲自由、道德、傳統價值,可以換來大陸送來的一桶一桶黃金。只要你們放棄普世價值,你就可以置業、安居,免去被批鬥的風險,在商業夥伴群體中不被排擠。可憐的香港群眾,你們是否已經對號入座?
不論你是否認同《香港民族論》的內容,正正因為社會有此一說,涉及重大憲制問題,更加需要不同的碰撞討論,以正視聽,而不是將之標籤為政治忌諱,一棍打沉。我腦海經常浮現一個情境,有一天中國泡沫爆破,又或者出現政權爭奪,反過來成為香港經濟負累,香港群眾會如何自處?你可以笑我杞人憂天,但今朝你們不討論,不作心理準備,香港會死在你們手裏。
Profile:柳俊江
前新聞記者、主播,動物NGO工作者。現為自由傳媒人兼「另類生態學家」,透視傳媒生態、動物生態、社會生態。《反智動物》討論最高智商靈長類動物之種種反智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