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不是障礙物 - 畢明

人,是不是障礙物 - 畢明

87枚催淚彈,75日雨傘路, 二百多人被捕。
歷史事件,從來太多埋單與結算不同日。《Hunger Game》都分四集攻守,HKTV還在奮力戰鬥,孽瘤的萄葡嘴唯一說得最對的是「放長雙眼」,高牆不是一天倒下,董建華不是一天下台的,iPhone出了七年才到six。時間從來在人民和公義一方。
清了的場,留下了一條債,有血有淚,有聚有傘,香港人會把這75天紋在血液裏,沉澱在生活中,有天群起,討回一切公道。胡椒噴霧,可散;催淚彈,可散;警棍的瘀傷,會散,689政府毒打幾代人尊嚴、人權、自由、睇電視和鳩烏的債,不還不散。
有些數不必急着計,有些怒憤不必急着爆,《教父》有云: “Never hate your enemies, it affects your judgement”,我不憎恨689,他某程度是「香港民主之父」,沒有他,沒有雨傘血肉長城,沒有他,沒有黑警暗角乜乜乜,沒有他,沒有生日歌與關二哥,沒有他,沒有光明磊落鳩烏。他成功引爆民憤,喚醒麻痺了的良知,功德無量。我很想寫張thank you card給他:Dear 路姆西,thank you for being so 卑鄙無恥賤格。
現在論功過計成敗太早,檢討總結當然必要。除了歸功狼英比佔中三佬(幾十歲人仲子乜鬼)強九倍的吹雞號召力,成功為河蟹倒米,撕裂香港的安定繁榮,自省照鏡誠是當下必須。
有說階段勝利,有說美化傷口,說穿了不同結論來自太大的代溝。說階段性賺到一個幾毫勝利如公民覺醒、國際關注、或之鋒成為《時代》風雲人物No. 3的,不是老兵思維,就是有老本可食,或者想「保本抗爭」。然而年輕人一無老本要保,二不是找止賺止蝕位,初衷是唯一終站,那斗零幾毫對他們而言不夠餬口,將來不夠用呀!沒有人不知社運從不能一蹴而就,馬丁路德金當然也知道,但當年他慷慨陳情 “I have a dream” 時卻說明 “This is no time to engage in the luxury of cooling off or to take the tranquilizing drug of gradualism”。冷靜下來和吞下循序漸進的鎮靜劑是種不能承受的奢侈。問題是,那聊勝於無的所謂增長,對比起香港墮落速度之抵銷杯水車薪;問題是,你有老本、你保了本,你有車有樓有積蓄,十年後都退得休,但很多年輕人十年後才出身,到時咩世界?建制低智議員蠢鈍獻世全力通過損害港人利益惡法決堤,住3萬蚊一呎墳景劏房,定每日被自由行喼神佔領全港無限碌腳?黑警有幾黑已不是危言,白色恐怖已不是聳聽,老兵不知新兵將來的愁。
也沒美化傷口,不可能長他人志氣,事實要多謝學生,多謝香港人自己。這一仗是平手,沒有贏,也沒輸,要計,警隊「被輸」得一敗塗地,689已無下限地萬劫不復。要反省,是雨傘中太多同道的風險承擔意志和能力不同。「我要假普選」或「我不要真普選」相信不存在,但還有很多人沒有站出來、很多終於恨到市面回復正常的人,是保本萬歲的。卻忘了正常和認命,同一個阿爺。要扭轉,是把新思維取代保本腦袋,舊電池,讓路吧,天下讓年輕人去打,將來的世界是他們的。台灣都經歷了兩次政黨輪替藍變綠變藍再變綠,交棒吧!
電池新舊與年齡無關,與思維視野胸襟和「家長光環」有關。長毛不舊、張超雄不舊、周保松不舊、舒琪不舊。要在不甘心中思痛,承認黑警和建制比抗爭力量團結,他們服從盲從,我們不會,建制派沒有獨立思考無人說狼英不是,我們下一次,要學懂拿出更多團結的凝聚力,在分歧中更願意大局為重,沒有大台,但要有更進步的同心。
今次沒有站出來的人,你可能日後會後悔,你現在可能以為自己早就有一切答案,但有生命力的腦袋,鮮活的智慧提醒我們,0至5 歲,我們會問Why?5-10歲,會問Why not?10歲以上,就祇懂because。老了。
人,是不是障礙物?正反方都充滿舊電池,脫節離地,人有些堵路,有些開路,願你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