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生空前躁動成因(自由撰稿人 周信) - 周信

大學生空前躁動成因
(自由撰稿人 周信) - 周信

廣場再沒有眾望所歸的領袖「主場」和「撐場」,自然容易被人「清場」。
佔中三子只是佔中行動的發起人和發言人,從來不是廣場上的真正領袖;佔中運動只是召集群眾的一個口號,從來沒有真正發生。學聯和學民思潮代表是大學和中學生的唯一代表,所以能立即成為廣場集體領導的中堅分子,但囿於能力、經驗、識見及組織能力,除了擔當發言人及與政府對話的廣場代表,對領導整個運動的影響及貢獻其實有限。
廣場中有不少社團及獨立組織,本來在長期群龍無首的情況下,最激進的一群最易脫穎而出,但由於香港人對非暴力的推崇,所以不單衝擊立法會行動受到嚴厲批評,涉案者立成眾矢之的,如今連違反禁制令也已被定性為摧毀法治精神及基礎,以至留守廣場的行動最終必會潰不成軍。
學聯五子為甚麼被特區政府接納,願意與之公開對話?答案其實十分簡單:佔中三子與黃之鋒等人早已被定性為受外部勢力支援甚至勾結,惟有學聯的幾位學生代表,從來沒有給任何建制派主動抹黑,因此即使公開對話(並非答辯),也不愁示人以弱或好醜不分。
不過,學聯的代表並沒有因此而一躍成為廣場的真正領袖,反之由於自始至終他們都不想成為別人的工具或代言人,所以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力圖與別不同,令人覺得難以捉摸,從而迴避及否定了受人幕後操控的指控。但亦正因為如此,學聯代表在過去幾十日的一連串見面,傳話甚至上京要求,除了廣場的群眾莫名其妙或毫無心理準備如何表態支持,被學聯代表點名要求回應的當事人也只能一笑置之。
學聯的代表深知傳媒對他們的大小舉措都會給予詳細報道,但卻不知遭對方一再冷對待時應如何自處,更不知道這種無的放矢的發言或要求會對整個廣場運動的發展帶來甚麼負面影響,所以最後終於連傳媒的主導權也失去,只能保持作為學聯代表的身份及個人角度,順應運動及時勢的發展作出回應。
學聯的最大價值,是代表來自多家大學及專上學院,過去由於立場傾向進取甚至偏激,曾一度被視為已與務實功利的主流大學生脫節,近年甚至予人銷聲匿迹的感覺,意想不到港大八一八李克強到訪一役之後,隨着新人的更替,學聯又再回復七、八十年代之勇,再次站在政治舞台的前方。
今天香港的眾多大學之中,除了最老牌的港大及中大仍然站在政治最前線(民主女神最早進駐兩家大學),其他新晉大學其實亦不遑多讓,雖然平日學生未必積極參加或支持學聯的活動,但遇到廣場行動這類「大是大非」的呼籲,卻可能會隨時一呼百應,令人無法事先估量事件的嚴重性及支持度。
冰封三尺非一日之寒,大學生今天的空前躁動,與青年人對政府施政普遍不滿的原因不單同出一轍,而且會遠比一般未能入讀大學的青年為甚。無論是在金鐘,銅鑼灣以至旺角,佔領運動的參與者及支持者中,大部份應是就業的大學畢業生、現役的大學學生及有能力升讀大學的中學生,因為惟有這樣的一個組合,才足以創造出雨傘運動的成績甚至是奇蹟!
沒有這些不同背景的大學生支持,佔中三子根本不可能號召那麼多普羅大眾參加他們的籌備工作;學民思潮的中學生會員更多,也因年齡及其他條件所限,不可能成為佔領行動的主力,因此他日若要紀錄及分析佔領行動(雨傘運動)的來龍去脈,必須同時研究香港大學生的心態及學運發展。
有富商認為大學生罷課上街示威不切實際,因而終止給大學的捐贈及資助;有校長認為大學生行畢業禮示威有辱師門……其實不論是撐黃雨傘或爭取真普選,背後的不滿及行動焦點是反對及反抗各種形式的霸權,如果給學生的訊息及印象是另一類霸權的示範或演繹,學生自然聽不進去。
隨着清場而來的,會是一連串的修理及修補行動。大學會是「修理」的主要對象,學聯的存亡令人擔憂;曾經參與佔中及佔領行動的學生已列入黑名單不能自由進出內地的人數有多少還是未知之數;但特區政府亦應會同時推出大量「修補」與青年人關係的措施與活動,務能雙管齊下軟硬並施,令年輕一代清楚知道《基本法》的精髓及一國兩制的精神。大學生之中,見利忘義,還是理想主義的居多?誰人更需要修理或是修補關係?……這將會是香港未來面對最大的考驗和挑戰!

周信
自由撰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