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企業的CEO向以高薪見稱。如果你的收入比全美十大銀行CEO加開來還要多，估量你的表現一定是異常出色吧！債券天王格羅斯（Bill Gross）去年從任職的太平洋投資管理公司（PIMCO）拿取2.13億美元的獎金，較美國十大銀行CEO的收入加起來還要多，但格羅斯主管的旗艦債券基金PIMCO Total Return Fund當年下跌了1.9%，而在過去五年，基金表現只是中等。
創立PIMCO 締最大債券基金
格羅斯在1971年和另外兩位合夥人創立PIMCO，公司前身是太平洋人壽保險公司（Pacific Life Insurance）下面的一個子機構，起初管理資產僅是1,200萬美元，PIMCO現時是全球最大的債券基金公司，2000年被今日全球最大的保險公司安聯人壽（Allianz）收購後，總資產高峯期接近3萬億元，是全球最大的債券基金。
PIMCO並不是一家對沖基金，但其管理層的收入卻絕不比基金經理遜色。相比之下，2013年對沖基金經理收入之冠是SAC Capital的高肯（Steve Cohen），他拿了23億元。像PIMCO般的long only傳統基金，表現是以跑贏指數多少來衡量，因此投資者常常垢病：「這些基金經理追求的不是卓越表現，而是比行家略勝，這樣便可以保住工作。」
PIMCO能夠發那麼高的薪酬，主要原因是規模效應。管理1萬億元和1億元的基金，所需的功夫是絕對不會相差一萬倍，但基金的收費一般都是與資產值成正比，規模大的基金同樣的勞，卻是倍數的得，利潤自然非常可觀。其實基金收費已經越來越被挑戰。很多投資者尤其是對沖基金的投資者，覺得管理費應該是用來支付基金日常開支，即使是要含利潤，亦應只是一點點毛利（cost-plus），只有在基金表現特優，才可以收那麼高的管理費。
今年9月26日格羅斯宣佈辭任他工作了40多年的PIMCO，加盟對手駿利資產管理集團（Janus Capital Group）。格羅斯的退出肯定對PIMCO造成影響，剛過去的10月，PIMCO Total Return Fund就出現275億美元的退資，這已經是持續了幾個月的退資潮。總資產已經由高峯期2,930億美元跌至1,709億美元。
跳槽Janus 盼重拾投資樂趣
格羅斯是一個難相處的上司、同事和下屬。市場傳言，PIMCO很多高管都不滿意他粗暴的管理手法，向大股東安聯投訴：「他不執包袱，我就辭職」，亦有很多人因為高薪而勉強留下來。但客觀地看，高薪以外，PIMCO能夠吸引了投資界不少最好的腦袋，他亦是有功勞的。今年1月，PIMCO的CEO埃里安（Mohamed El-Erian）據聞因為和格羅斯合作破裂而辭職（在基金行業，CEO的權力很多時候比CIO要低）。埃里安的離去打亂了PIMCO的接棒計劃。
我的倫敦合夥人和安聯人壽的高管很熟稔，他告訴我：「格羅斯的自我膨脹是德國人既不理解復不能接受的。」安聯人壽是一間業務很分化的國際金融機構，大股東和格羅斯早生嫌隙。當然，只要一日格羅斯仍然為集團帶來厚利，甚麼都可以忍。但近年格羅斯旗下的基金光芒褪色，大股東安聯人壽對他也再沒有甚麼顧忌了。
格羅斯加入的Janus Capital，總資產是21億美元，是PIMCO全盛時期總資產的十分之一，大概和格羅斯的個人身家相若！Janus基金以投資科技股見著，格羅斯負責的創新策略債券基金，啟動資產的不足2,000萬美元，是蠅量級，果真是從零做起。格羅斯的加入卻令Janus的股價急升43%。
美國商界，東山再起的情況常見，這和美國祟尚冒險創新的社會風氣有關，而最為人津津樂道的火鳳凰相信是蘋果的始創人喬布斯。格羅斯向外界宣稱加入Janus是希望可以重拾投資的樂趣，且看這投資界的超級巨星能否浴火重生？
張宗永
思博資本高級合夥人兼亞太區總裁
本欄逢周一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