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
那天,教授突然回校復課,嚇了你們一跳,睽違了超過一個月的教授,差不多在這個學期開學時已經沒來上課。他的出現,同學們都驚呆了,來不及反應。教授說,復課沒有事先張揚,是擔心有「愛字頭」的人來搗亂, 連上課也要這樣秘密行事,天下之大,何處才能放得下平靜的書桌?
這個月,教授差不多二十四小時全天候都在廣場上,與佔領者在一起,連家都沒有回。教授的課,由其他教授和助教補上,他更將以前上課的錄音放到內聯網,給你們參考。怡,這不是你的本科,是你主動選修的,不知道用這種形式,會不會影響你們學習的興趣?
教授很受學生歡迎,課也很動聽,他回來復課,講的都是新鮮熱辣的第一手經歷,比起從書本讀到的,相信令你們獲益更多。
教授和老爸是同代人,那些年,在大學一起搞活動,比起今天的雨傘運動,不算轟烈。我們的道路不盡相同,教授走的是學術路,老爸做的是新聞工作。畢業幾十年,我們不算深交,間中見面,但我們對社會的關懷、對普世價值的堅持,在大學時代已模塑出來,至今未變。
三十年來的學術路,教授已建立了穩固的基礎,繼續下去,可安安穩穩做到退休。教授發起了這場運動,他形容為「一鋪清袋」:要辭去大學的重要職務、在中國大陸的學術研究被迫中止,而內地的朋友也不敢與他接觸……還要面對刑責,甚至是一連串的秋後算賬,後果無法逆料。
怡,人生怎樣才算得上過得有意義,教授的身教,比他親身來課堂講授,更值得參考,你同意嗎?
老爸
Dad:
初時我還想,五個星期沒有上課,怎辦?後來我不介意了。由罷課開始,我們到金鐘上課,學習甚麼是公民抗命、甚麼是民主。課堂沒有因雨傘運動而停止,學者講課,藝術家在地上畫畫,學生自發撐小店,這都是課堂中學不到的啊!
為了爭取民主,奪回我們的未來,很多、很多人犧牲工作、學業,全力投入佔領運動。他們不為一己私利,沒有外國勢力在背後,他們只是堅持對普世價值的追尋,希望香港成為一個更美好的地方。
為何最溫和的教授,要「一鋪清袋」,搞一場運動?為何最乖的香港人,要睡在街上而非床上?政府和藍絲,還有沉默的大多數,請反思一下為甚麼。
Yee
Profile:
傳媒人,關心時事,更關心兩個寶貝女兒的成長。
怡:大學生,探索人生,容易滿足。穎:中學生,愛完美,對生活有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