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天大聖周

齊天大聖周

為《一生所愛》作詞的,是盧冠廷的夫人唐書琛,民國初年雲南王唐繼堯的孫女;在電影裏為盧冠廷唱和聲的是莫文蔚,並不是很多人記得。
20年了,《大話西遊》在內地重新上映,會有人注意到這些細節嗎?──如果你真的是個《大話西遊》迷的話。
我記得《大話西遊》剛上映時,票房不佳。我在學校電影院花了5元錢看了電影版,看完之後,我給格非老師寫了一封信,信中說:「我流淚了,怎麼會?這樣一部商業搞笑片,我怎麼居然哭了,還很難受。」當時格非正在華東師範大學教授西方藝術電影,每周放一部高大上的經典藝術片,我有幸在他那兒看了希臘電影大師安哲羅普洛斯奪得康城影展金棕櫚獎的《永恆與一天》(Eternity And A Day),我記得那天,放映還沒過半,觀影的學生已逃了大半。
我深愛安哲羅普洛斯,但我相信,安哲的影迷與周星馳的粉絲相比,絕對是小巫見大巫的。你看向太和周粉對罵,戰況幾呈一邊倒之勢,周星馳的支持者大獲全勝,向太陣營沒有全線陣亡,還得說有幾個忠心耿耿的業界同仁撐腰。為何?就我對周星馳性格的一些了解,向太的指責恐怕並非捕風捉影,但是這些和他的電影粉絲有什麼關係呢?我們和周的真實身份沒有交集,我們對周星馳的熱愛可以壓倒一切,因為周星馳代表着芸芸眾生,對,三個代表,不如周星馳一個小人物的代表來得切中人心。
更重要的是,《大話西遊》,他創造了一種可以讓你流淚的喜劇模式,《九品芝麻官》時期一笑而過的無厘頭喜劇,此時像紫霞仙子一樣,在你心上留下一滴眼淚,和多少人的青春一樣,是這樣和皺紋一起,流淌在你的臉上。而當此時,周星馳喜劇之王的冠冕如果再加上一個「齊天大聖周」的名號,也當之無愧。
小人物可以翻身做主人,當年的星仔已成長為星爺,可是在周星馳電影中飾演老媽奶媽等不起眼小角色的朱咪咪還是個小人物,我聽她唱《今天的我》好感慨,唱這麼好,從未大紅大紫,甘當綠葉。真正的小人物,也許就如你我她,淹沒在城市的各個角落,不是耀眼奪目的鑽石,而是沙塵一樣的存在,可是沒有了這些小人物,這世界,會變得多麼單調乏味?
如果你聽過《大話西遊》的原聲大碟,你就會發現,盧冠廷還寫了一首曲子,叫《大話東遊》。腦補一下,周星馳演呂洞賓,而吳孟達演鐵拐李是什麼樣子?還有那些令人難忘的經典配角,或許可以亂點一下鴛鴦譜:陳百祥─漢鍾離、羅家英─張果老、黃一山─藍采和、劉以達─韓湘子、劉鎮偉─曹國舅、朱茵─何仙姑。那就完美了。最周星馳時代的周星馳電影,是他們,共同組成了齊天大聖周的輝煌,想想,就是滿滿的幸福感啊!

作者:葉夢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