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歷山大阿查未以女主角的屍體被發現來揭開序幕,大概認為這是偵探片的老土。其實,他不明白,真正魔幻寫實的成功作品,不在於魔幻,而是寫實。安排男女主角愛意情濃地在纏綿,而不立即接上女主角死在林中的鏡頭,是非常失敗的作法。於是被懷疑殺死女友的丹尼爾拉德克里夫的稚嫩演技下,沒有將這樣一個魔幻寫實,拍得更迷離更吸引。
真正魔幻寫實小說老祖宗卡夫卡的《蛻變》所以令我們驚訝,是因為場景發生在日常生活的地方。明明每天起床要上班,這一天忽然發現下身變了蟲,不能趕及返工。作者安排他的親人起初還照顧他,後來當他越來越成蟲時,不只疏遠他,還面露恐懼逃避他。
被懷疑殺死女友的丹尼爾拉德克里夫一夜之間頭上長出一對角,是足夠現實的魔幻,周遭的人也如日常般看待他,沒有覺得這有甚麼奇怪,只覺得他得了怪病。但在小鎮上這樣的奇事發生在一個殺人犯身上,就值得去玩一些荒謬的場面。但導演卻竟然走另一歧路。他去看醫生的一場最荒謬,也最可惜。因為魔角有種能力是讓看到他的人會露出本來的慾望,於是角還未鋸去,便發現醫生和護士一起在旁做愛。影片有種奇幻的樂趣,不像一般的偵探或推理電影。而且最失敗的是丹尼爾拉德克里夫的角沒有跟着兇殺案去走,反而散漫地看到頹廢的他在村中無主孤魂地四處走動。直到觀眾等得不耐煩了,最後查出誰是真兇時才發揮了威力。
這部片敗在不夠老土,也就是不夠日常,來對比男主角一夜之間生了角的奇幻。他是最大的嫌疑犯,只因證據不足而還可以通街走,每一個人只是隨口問他有沒有病,並沒有真心關心男主角,這份疏離和荒謬便沒有寫得好。
更重要的是男主角對是否殺死了女友這件事,顯示出莫名其妙,又不害怕又不悲傷。為甚麼不安排他自己也因為頭上生了角,而覺得自己是魔鬼,逐漸地懷疑自己真正殺了所愛的人?我的魔性出來了,所以殺死最愛的人。這種可能是真的心態在水皮的演技下,更難發揮。
《魔角》有異一般兇殺電影,導演卻不去拿一些日常老土的東西去對比其荒謬,對人物心中的世界也沒好好探究。雖仍有看頭,但浪費了!
撰文:仰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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