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生而死 - 高慧然

為了生而死 - 高慧然

位於加拿大BC省的Adams River,河水清澈見底,河床平坦寬闊,有急流,也有佈滿碎石的平靜小溪,適合三文魚產卵。十月最後一個周末,來此見證四年一度三文魚大迴游的大自然奇景。
走入樹林,向河邊走去,風過處,飄來陣陣腥臭味。來到河邊,見到整片河水呈瑰麗的紅色。三文魚密集地向上流游動,數量之多,令河水變成深紅色。來Adams River產卵的,以深玫瑰紅的Sockeye品種為主。
由大海逆流而上,來到此處,魚們已經精疲力盡、遍體鱗傷,很多魚後繼無力,游兩下,被水往後沖三五下,牠們再往前游,被沖得更後一點……到處可見魚的屍體,水中、岸邊、枯枝上、石堆間。岸邊有一堆一堆小山丘似的魚屍,估計是潮退時,大片魚同時擱淺,死在岸上。牠們沿途經歷了海浪衝擊、熊的捕獵,到了這一站,死神仍虎視眈眈望着牠們,頭頂是一群一群的海鷗,等着覓食。岸上魚屍,很多被海鷗啄食過,魚眼不見了,只剩下黑暗森冷的洞。海鷗一邊等待,一邊發出不耐煩的叫聲,到了後來,索性直接停在較淺的河床中,難怪水中有很多魚屍,只剩下一副魚骨。
十月的BC省,下午五點半鐘太陽已降沉,夕陽下,海鷗、群魚、貌似平靜的河水構成一幅極悲壯的畫面。令人難以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