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黃金時代》裏的蕭紅,是走得太前的婦解先鋒,別人的三寸金蓮剛剛從纏足布掙脫,她已經大步邁進自由性愛樂園,在最壞的環境活出最燦爛的浪漫;對不起,恕我本來就低俗的眼界近排還遭霧霾矇蔽,打醒十二分精神看來看去,《祖與占》珍摩露式女神無跡可尋,只見到一個不懂得善待自己身體的可憐蟲,天天狠心糟踐寄居塵世的外殼。她不厭其煩示範的子宮經營手法,是天下女人的反面教材,陀住甲的BB若無其事和乙談情說愛,驚心動魄得教人標冷汗,然而受過教訓竟然絲毫沒有學到乖,轉頭又懷着乙的孩子嫁給丙,難為湯唯把大肚婆入洞房演繹得感人肺腑,徹底掩蓋了醫學上潛伏的各種危險。
別以為我小時候看過《此子何來問句妻》那樣的封建渣滓,便成世人停不了道德批判,習慣了同志圈盛行的千手觀音性關係,根本不會為一女配二夫動一條眉毛,令我咬牙切齒的,是她對身體管理學的無知:儘管那是避孕丸尚未誕生的年代,如此輕率讓精蟲到處游來游去也是不可原諒的,單單因為經濟拮据,就不應該允許自己夢熊有兆。腹大便便跑到人家的辦公室,不理主人耍手擰頭一疊連聲不不不,以刁蠻公主姿態夾硬躺下來打地鋪,究竟成何體統,翻開字典除了「神憎鬼厭」沒有第二個形容;摩登婦女貴於獨立,這是毋庸解釋的共識,不再做臭男人的附屬品,自食其力自得其樂是她們集體嚮往的境界,親朋戚友新歡舊愛假如提供援助,當然可以大方接受,但是強逼無辜者埋單的黐餐行徑,簡直是害群之馬所為,怎麼好說具前衛解放之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