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再拋生藕 - 邁克

想再拋生藕 - 邁克

近年眼界高態度曳相貌抱歉的港女,儼然成為社會的頭痛現象,閹閹尖尖嫌東嫌西,說多討厭有多討厭。自視那麼超級,疊埋心水抱獨身主義還罷了,偏偏仍然死心不息,通街通巷張牙舞爪搜羅對象,所到處神憎鬼厭雞飛狗走,更連累真正梳起唔嫁的女權運動健將揹黑鍋,被逼和她們一起搭上「剩女」那艘命運向鐵達尼號看齊的船。黑心的電視台一啖砂糖一啖屎,先以諧音搞個「盛女」名銜,高帽壓死人不償命,再下一城就乾脆變成赤裸裸的「沒女」,遙遙和「百冇」淚眼相看──不過,那群婦女被尊稱伯母,就算冇老公也有兒有女,其實屬於階級敵人。
別以為上不到岸的女結婚員氾濫成災始於今日,六十年前那首寄調《支那之夜》的《賣剩蔗》,講的就是自賞孤芳們的恨事:「憶前事眉深皺,因為我天生嬌俏兼恃學問夠,論我咁靚不算落後,好多啲狗公監我邂逅……」哎呀我的天,井蛙還以為把沒有照過鏡的男性追求者貶為「狗公」,由任職《100毛》的妹妹仔發明,原來老前輩早就心有靈犀一點通。接下來「只顧撚高竇,我一概亦唔吼,撚得啲飛仔相思透」,乍聽像頻頻爆粗,尤其斯文人開口埋口不是「懶高竇」嗎,怎麼借頭借路唱成教淑女面紅的「撚」?第二段更精闢:「憂難望諧鴛偶,皆因我孤僻品性所以絕舊友。度過了五載歲月後,短度闊封真正漏暴,最弊我玉顏盡去人漸老,若似春去敗柳,面青額皺,要加厚面皮,想再拋生藕,變咗佢亦唔吼,錯不應撚高竇,唉思量默然自究。」我有點懷疑,「五載」乃「五張」之誤,雖然上世紀中的共識,三十歲未嫁便是老姑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