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握着一張便條,上面是龍飛鳳舞的四行字,花園道三十五號梅夫人婦女會,聖約翰大廈旁邊,美國領事館對面,夠詳細了吧。寫下這張便條的是厲醫師厲鼎明, 這是在初見她那天她寫下來的,並且指定要我為她把貨送到。之前,曾替我送貨到倫敦給她的都是響噹噹的大名人,不好意思在此列名以免有作廣告之嫌,小小生意生涯中,這些回憶也可堪告慰平生了。
小小的一道鐵門,通向曲徑長廊,一陣花香,午後的陽光射向院中疏落的枱椅,一種維多利亞式的建築和情調,竟不知香港鬧市旁有這樣一個宿處,而厲醫生在長廊中等着接我呢。
素樸的房間、小小的書枱散落着攤開一半的書,一陣久違了的薑花清香令我長舒了一口氣,明天她將離開,她走時這薑花依然盛開着吧,有幸在這一個週末午後在這滿室花香中與她第二次見面,原來香港好多朋友都認識她和她丈夫邱翔鐘。初見厲醫生時會被她酷酷的外表嚇倒,譬如初見那次,她一進門嚷嚷着剛才所發生的意外,對着那些老朋友及午餐的主人既也沒有寒暄也不客套,而對我這初見的人所伸出的手,也只不經意的順手一握,非常有性格,普通話、粵語雙聲道,而且都很標準,午餐結束前簡單直接的與我訂下了這次後約。
厲家的女兒,果然如我所料是蒙古籍,厲家出了不少名人更有舉世知名的厲家菜,我所認識的葉嘉瑩詩詞大家,席慕蓉作家都是她的老鄉呢,雖然相逢恨晚,卻有一見如故的非同凡響的一種十分震撼的投契,也算是我今秋的奇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