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地阿倫跟我們開玩笑?《情迷月色下》大部份場面都據說在普羅旺斯或附近地方拍攝,幾乎全是陽光明媚下發生,哪裏有月色?哥連費夫和愛瑪史東第一次見面時,在大白天,陽光猛烈。他們也沒有真正在月色下漫步過。
一個魔術師基本上是以欺騙觀眾來賺錢,竟然要去踢爆別人的欺騙?當你知道原來甚麼都是假的時候,你反而只相信理性,變成一個不折不扣的實證主義者。但「真」能夠帶給人類快樂嗎?而且也真的便是「真」了嗎?活地阿倫告訴我們只有自己的感覺才是真。它可能不能實證,甚至不是理性的。沒有出現的月色,比陽光的存在原來更真實。
活地阿倫便很喜歡魔術,他自己也演過魔術師這類角色。實際上,他的電影從早期到如今耆英歲月,仍然是玩一種或小或大的人生魔術。《情迷月色下》是他隨手拈來的小品,更加有份近年少見了的莊重。脫下貴價的西服,穿上普通的便服,觀眾整個心情也變得輕鬆了,沒有任何負荷的心情看着哥連費夫怎樣由一個談理性的人,掉到一個非理性的愛情世界。
沒有愛情是理性的,如果經過解釋才成立的便不是愛情,甚至不是情。等於親生母親的阿姨發生了車禍之後,他才發現自己怎麼變得非理性,竟然跟上帝說話,或者是跟空氣說話了。
人生本來便是由理性和非理性構成,否則便沒趣或者無知,更享受不到愛情,或者應該擴大地說,由情帶來的歡樂。哥連費夫其實仍然是在扮演活地阿倫一向來回於迷茫之中的天真的人,而愛瑪史東便是男人眼中真實和虛幻之間的,月夜般的角色。她可能是騙子,浪漫只是魔術,但她卻迷人可愛,而迷人可愛永遠不在理性的範疇內。招魂是騙術,被騙的人卻很開心,是假的開心嗎?開心是沒有真假的。若我們真的站在美麗的月色下,我們會理會它是真是假嗎?我們只會讚美那迷人的月色,不會去想實際上的那個月球。
回到往日輕鬆的,活潑的活地阿倫世界。享受其中無負擔的快樂。舒適是我們的追求,誰想去幹罷課這種非理性的事情,換個角度去看,這些才是理性,作為一個人,被別些權貴主宰着自己的人生,才是最不理性。
撰文:仰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