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走上大帽山山頂的時候,沿途有許多牛屎,拐過一個彎,身邊有一堆黑影,嚇一跳,看清楚了,原來有十幾頭牛卧在路邊睡覺。
天亮之後,牛便出動了,悠閒地在山邊吃草,草木豐盛,牛的口糧應該不成問題。這群牛看來是一個家族的,有一頭公牛,一頭母牛,還有好幾頭小牛。公牛母牛見有人走下山來,就讓到一邊去了,小牛好奇心重,站在路中央不閃不避,見人經過,還湊上來聞聞。
這些牛在香港叫作「流浪牛」,但牛到了一個自由自在的天地中流浪該是很愜意的事情,如果牠們被人圈養,就得幹活了,等到幹不動活了,遇上沒良心的人,還可能被宰了吃掉。倒還真不如這樣自由自在生活在草木豐盛的郊野公園裏,無人看管,吃喝不愁,在藍天白雲下,活得優遊自在,不用「做得像頭牛」。
許多外地來的朋友在香港郊外看到這些牛都很驚訝,明明是耕牛,卻過着野牛的日子,在一個都市裏生活,在人來車往的道路邊歇息。這種情景,別的地方很難看到。「路上有牛自由行的」,一個上海朋友跟自己的孩子這麼形容在香港見到的情景,她的孩子張大了嘴不相信,現在的都市孩子,不要說活生生的牛沒有見過,就連活生生的雞都沒有見過,他們只有在圖片中和電視裏才見過有毛的雞,真實生活中見的雞,不是在超級市場就是在飯桌上,都是一根毛都沒有的光雞。
於是在香港可以看到隨處走的活牛,便超出了人們對這座大都市的想像,親眼目睹之後,感覺就如知道香港有座馬騮山一樣,香港竟然還有野猴偷入民居的事情,簡直太神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