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在阻止你做喜歡的事?
如果你真正想要的人生是你沒有過的人生,十個驚,那是《驅魔人》+《凶兆》+《猛鬼街》+《觸目驚心》,最後加上《鬼眼》式結局的超級劇烈恐怖片,活了大半生到散場才知中伏。枉了。人生最大的一個常貼揮春應該是「不設undo」,不必去到「生命冇take two」,警示遊戲的整個玩完可一不再,在於警惕細細碎碎許許多多個小抉擇的舉手不回,然後,隨時咁就一世。每一口吸了進去的空氣,呼出來已是一次過去。既然每口氣都是一個當下,make every breath count。
「誤去半生都是懶」,誤人甚深的還有fear,很多恐懼,太多恐懼。驚乜啫其實?譬如:驚率性。很多人都有「率性障礙症」,卻忘了這是我們從小就懂得的事。你看稚子幼童,多率性,無傷大雅,甚至賞心悅目,但人慢慢長大,便喪失了這種天賦。
忽然旅行,率性。不是忽然公幹,忽然公幹飛到雙腳離地四腳朝天,太多都市上班族都試過太多,非率性,是被迫,唔好玩,冇得揀,說飛就飛,下一鏡已在地球另一端,試過太多。但為自己,在毫無預備連自己也不知道的情況下,霎時起飛,你會嗎?
我飛了,去紐約,非常突然地,為自己,斗零公事原因都沒有,100%為的是看一個舞台劇,Cate Blanchett 加上Isabelle Huppert,演法國著名劇作家 Jean Genet的名作《The Maids》。Cate Blanchett喎,Isabelle Huppert喎,《情迷藍茉莉》加《鋼琴教師》喎(後者堪稱法國梅麗史翠普,被提名法國凱撒電影獎項共14次)。兩個天下無雙合體, 奧斯卡配康城影后不是重點,任盈盈搭東邪勁吖嘛,這樣的超級組合,可以離我幾行真人在眼前表演,有今生冇來世,映期有限祇剩數天,好,New York City Centre見!
對很多人而言,那很瘋狂,很萬萬不能,點解呢?而我又不是退休人士,和有九億身家。但何解不能呢?三兩天內找齊機票酒店門票是有點黐線的,而8月是peak season啊大嫂,但Cate Blanchett加上Isabelle Huppert,再癲狂一些都仲得;《紐約時報》劇評還大大盛讚,又不是拆核彈要決定剪斷那條線,飛吧!裙拉褲甩妥善處理好手頭工作,直奔機場JFK。
結果,該劇還看了兩次,天意,第二次看出了第一次沒有看到的味道、功架和細微。Cate Blanchett的演技近乎有仙氣了,整個舞台製作,創新地糅合電影和舞台語言,把分鏡、剪接、POV都放進舞台中,長見識了,受啟發了!蹓躂一下既熟悉又陌生的紐約,四處逛逛吃吃看看,我慶幸自己讓自己突然賺了這個旅程,到現在我還多謝自己,和不日通知就跟我一起儍的朋友。
想飛便飛,不需要離職,只需要自由和率性。
《Beachcombing at Miramar:The Quest for an Authentic Life》美國作家理察柏德(Richard Bode)說過:「隨性地工作,快樂地死,我把它視為一種必要的道德。」一種必要的道德。
「我們日日夜夜的生活中渴求這種輕鬆與自由,但卻因他人一點一滴灌輸給我們的恐懼而鮮少獲得,我們害怕唱走音,害怕拍子錯誤,也害怕唱漏了音符。於是,心底的歌聲被壓住了,沒有高聲唱出,這樣的壓抑帶來的後果使我們的心靈麻痹,血肉枯萎,讓我們未老先衰。」
《禮記•中庸》:「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別讓恐懼壓住你。政治、建制、權力、世俗、企業都在販賣太多恐懼套住我們。
有時發覺,硬要把人分為好人和壞人有點荒謬,世上人類基本上可二分為:迷人有趣和悶爆「波榮」的兩種。王爾德在《Lady Windermere's Fan》教我的,“People are either charming or tedious”,沒有第三種。好心做壞事,壞人做好事,也是有的,金庸早在我小學時看《倚天屠龍記》、《笑傲江湖》、《鹿鼎記》的時候已經告訴我,名門大派有奸狗,邪教妖道有正氣,一窩江湖政治,興許正現形於當今官場社會人心。不想成為悶爆那種人,可久不久做一件令自己也吃一驚的事,及多點率性,別怕。誰在阻止你做喜歡的事?是你自己。
“Anyone who lives within their means suffers from a lack of imagination”—— 你該知道我愛讀王爾德。率性,而且是unapologetic地,像自由與善良,是我的信仰。有一天,我們好好談一談fearless和unapologetic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