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殤那日的傻仔與巫婆 - 林夕

港殤那日的傻仔與巫婆 - 林夕

剛過去那週日,有人稱之為港殤日。
那日,該有許多傻仔,不知你是否其中之一。在傷逝中淚與怒。若是殤,種種死相早有跡可尋,有屍臭可聞,早有一堆行屍走肉,滿臉堆歡提前預告了訃聞;當初樂觀得太早,夢發得太長,如今悲傷得太遲,還不是傻仔?
有些資深傻仔,為民主回歸扭足了三十載傻勁,既擅於被騙,又樂於不斷上當。一次次階段性失敗,把又傾又砌當成打情罵俏,苦戀到山無稜天地合冬有雷鳴夏有雪,方敢與君絕。
有些以為蒙主寵召,就可爭取雙贏的傻仔,熱心提出許多續命配方,結果發現只是臨時演員,被狠狠地敷衍了玩弄了被刮了一大巴掌,痛心到欲語無言。
又有一德高望重傻仔,竟然還順道為十三億人哭喪,竟不知那些人根本不知也不想知道你何以哭喪,知情的,幸災樂禍者多,跟你同聲一哭、有兔死狐悲的覺知者稀。示範單位老早給粗暴地遷拆了,大勢是用金權掐住兩岸三地的咽喉啊,傻仔。
那日,另有一枚傻仔,自詡早知如此,何必攪動徒然的情緒。又明知如果只是透過文字看訃文,還不致於動氣,路漫漫,有氣該留下來爭一口氣。但雖然歷史在重演,我們的命中命中,越醜陋的東西,傻仔居然越想看那訃聞的人肉版。
但見屏幕活現一枚人大談訃聞內容敲定時,他們全體贊成,一致鼓掌,仿佛那是出乎他們望外的喜訊。也難怪有另一枚巫婆,一直裂開了血紅大口,裂出一個普天該同慶的表情,笑答什麼叫保守?有得你普選就不叫保守。傻仔一想到這巫婆也曾經為人,但凡有點常人的感覺,也不會為如此毒辣的訃文滿意成這樣,這是在被你代表的人的屍身上灑鹽,而你腐肉砌出來的紅臉,應該不知臉紅,確實為慶祝成功爭取二分一入閘門檻,所以紅光滿臉;又因為發明了為政改爭議剪布這詞兒,被大老闆在直播新聞會上引用,以致紅粉緋緋如待嫁巫婆。
傻子於是為人性之墮落無下限、巫婆人渣妖獸之無量數而動了真氣,一時沒能緊守自己崗位,幹不了活。傻仔那日直看到那晚,眼又冤又乾涸,於是,滴了許多人造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