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體老恤貧的朋友定期將電子版《100毛》傳到我信箱,每個星期四便成了今季的星期天,打開來由頭嗒到落尾連汁都撈埋,就像食了一餐悠哉遊哉的brunch。這期最好看的專輯是「伊波拉Cult片病毒大爆發」,由二十年前那部先知先覺的港產奇情恐怖片講起,為錯過大銀幕約會又不肯下載補看的懶蛇上了珍貴的一課。重口味影帝黃秋生在戲裏是否真的用嚿生勾勾的豬肉進行自慰,有勞具冒險精神的讀者親身查探,我單看文字解構已經笑到手軟腳軟,硬不起心腸逼眼球享受那麼刺激的視覺藝術。選出余允抗、牟敦芾、桂治洪和邱禮濤作香港Cult片四大導,應該無人挑機,我卻嫌他們替這個類型下的定義太狹窄,辜負了騎呢血腥以外的山旯旮極品。不過鬼佬名詞登陸我們的碼頭,一般有點走樣倒是不爭的事實,譬如高級知識份子越分析越神秘的camp,八十年代就被地膽大刀闊斧改裝成活潑的「camp camp地」,變作男同性戀者獨家專用的代號,在李安捱義氣提供「斷背」之前,豐富了字典裏形容乸型的詞彙。
我首次接觸Cult片這名詞,有幸被抬舉的電影是歌頌忘年戀的《Harold and Maude》,香港老實不客氣譯作《靚仔愛阿婆》,氣質完全不屬於毛孩所講的款式。約莫同期羅拔阿特曼有部《空中怪客》,隱隱約約獲得同一頂帽子加冕,插翼而飛的宅男既不烹製人肉叉燒包也沒有周街妄殺無辜,反而似不沉溺性慾的村上春樹人物。然後三四年後午夜場爆出石破天驚的《洛奇恐怖晚會》,影迷地圖自此豎立明顯的cult地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