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電影:新獅子山下精神 曖昧

港電影:新獅子山下精神 曖昧

「曖昧是,甚麼都沒發生,你卻甚麼都記得。」這是麥曦茵為香港電台節目《獅子山下2014》製作的《曖昧不明關係研究學會》 (下稱《曖昧》 )的對白。

不施脂粉,但影相很會chok的她,其第四部長篇電影《曖昧》將於本月15及17日在夏日國際電影節上映,講的是這代人在生活、情感、身份、成長到事業,都處於曖昧之中,目標模糊,還得在過程中找尋自我身份認同。

記者:記  麥曦茵:麥

記:以前獅子山精神是努力向上,難道在你心目中,「曖昧不明」是新獅子山精神?
麥:現在不是努力就一定有回報的年代,努力可以是很盲目的,牛夠勤力啦,但牠不知自己在做甚麼。今天我們甚麼都可以試,例如人人都可以拿着相機當攝影師,卻沒多大成功感,我們開始認不清自己,發覺很難在社會上佔一席位。《曖昧》裏的角色全都從事創意工業,如廣告音樂人、攝影師、𡃁模,卻逼不得已要做自己不喜歡的創作,世界上有好多壞品味嘛。於是他們惟有曖昧地實踐夢想,然而在生活裏得不到滿足,也就不敢承諾些甚麼,甚至連我喜歡你都不敢說。關係混亂不是因為濫情,可能是由於太沒有信心。這大概就是廿一世紀獅子山下的日常故事。

記:從退學到讀設計,畫童話書到拍電影,你都很清楚自己的想要些甚麼。你到底有沒有感受過迷茫不清的曖昧感覺?
麥:哈哈,沒錯,自小我就好清楚自己想做甚麼,媽媽也很清楚她阻止不了我。我覺得無論路怎麼走,你都不會清楚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大能力,惟有邊做邊試,盡力而為,不浪費時間。
兩年前拍完《Diva華麗之後》,我跌進低谷,不太知道自己還想做甚麼。當時我成立了自己的製作公司Dumb Youth,協助年輕一輩拍片,又參加慈善團體到外地的採訪活動,很忙但好快樂。現在Dumb Youth已經上軌道,我覺得自己可以休息放大假,放下經理人的身份,做自己想做的事,拍想拍的電影。

記:之後還想拍甚麼類型的故事?
麥:好多啊,想拍關於少年犯、輪椅籃球、新聞戰爭等題材,例如講講少年監獄裏,少年犯如何爭取權益,這需要大量資料搜集,但我有點怕議題會變得具獵奇色彩。還有想拍越南船民的故事,當年國家打仗,家人賣掉所有能變賣的東西,送他來香港,由21歲到40歲他都待在監倉般的難民營,失去老家的一切,換來20年的真空,現在卻被遺忘。我想拍香港有甚麼吸引着他們,及為何今日想走都走不了。

記:你說過愛拍商業片,現在想轉型嗎?
麥:現在想來那時太幼稚了,我仍覺得電影要有商業包裝,但如崔健所講,「文藝若沒有批判就只剩娛樂」,我想提醒觀眾,電視不應只有「埕埕塔塔」與煽情的劇情。而且社會有太多標籤了,如月光族剩女沒女廢青。小時候我們愛幻想自己的未來有多好,但長大後只能成為平凡的上班族,然而這不是結局,不能就此放棄那時的想像。

記者:陳慧敏 攝影:潘志恆

麥曦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