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度書展舉行在即,相關消息頻頻見報,最令我眼界大開的是這段:台灣女同志陳雪被邀請出席講座,主辦單位之一《亞洲週刊》總編輯向記者派定心丸,表示「香港較少出名的同志作家,而陳雪在台灣同志文學很有代表性,『作品好文學,好有深度,唔會好核突』。」別怪我狗咬狗骨,身為靠寫字搵飯食的基佬,不但不為同道中人獲得直界垂青搖旗吶喊,口徑反而似足恐同份子,然而這句話的潛台詞實在太刺耳了,出自無知販夫走卒的嘴巴,已經不可原諒,由文化高人若無其事表述,更教人痛心疾首。《惡女書》作者的作品,我一本也未曾拜讀,是否好有深度自然不敢亂講,但以核不核突作為衡量文學的準則,本身卻充滿問題,更甚的是,言下有暗指同志書寫普遍核突的傾向,之所以特別表揚這一位,無非因為在烏煙瘴氣的環境裏,忽然有人出淤泥而不染。
按照這樣的邏輯,尚紀涅就算和貓一樣有九條命,也休想榮獲高品味專家邀約,注定無緣為我們熱鬧的書展增光。他的《小偷日記》和《繁花聖母》,穿來插往的不是妖氣沖天的皇后就是周身臭狐的監躉,一天到晚忙於自慰互慰口交肛交,黃色指數嚴重超標。毫無廉恥的作家眼中無別物,寫來寫去盡是各種尺碼的性器官,條條大道通往不設防的籮柚,隔着監獄的厚牆也有本事和芳鄰幽媾,說得露骨一點,簡直是把陽具當自來水筆,用精液當墨水寫作。漫無止境攀爬一個又一個核突新高,顯然並非《亞洲週刊》總編輯所喜聞樂見,大概只有道德淪亡的法國人才不以為忤,珍而重之把他當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