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呂麗嬋報道】被《華盛頓郵報》選為頂尖音樂人,偏偏在港考不上8級鋼琴;在溫室下長大,卻夜闖九反黑人區「踢館」。鍾氏兄弟的音樂歷程,很曲折。最近,兩兄弟又拍住上,以音樂單挑維穩世代,由《時代的顛覆者》到《麻醉式快樂》;由三代音樂人唱到社會上典型的一類人,「無視躁動不安嘅社會,只係虛妄嘅正能量!」這封他倆口中「給香港的情書」,夾雜悠揚結他聲,像入世的爵士樂,在7.1前的關鍵時刻,如利刃,直插「裝睡者」的心臟。
為聽演奏 闖入黑人區
「麻木地笑着對住你講,話世上快樂最爽,日日晴朗。」「從來沒理會每日報章,在報道戰亂創傷……仍強調社會繼續美好。」《麻醉式快樂》是他倆包辦曲詞唱、在網上熱播的原創歌曲;MV破格地以動畫,帶港人走進疑幻疑真的世界,究竟除了乖乖做隻被扯線的木偶,還有沒有出路?「身邊總有呢類人吧?報喜不報憂,見到露宿者、社會上不公義的事,寧願選擇視而不見」。弟弟鍾一諾說。
被樂評人稱為「最專業的業餘音樂人」,鍾氏兄弟其實各有厚職。哥哥鍾一匡做律師、弟弟一諾在中大教書,公餘出錢出力創作「警世」之歌,藉音符為港發聲,兄弟倆謂只因見識過音樂的力量。「哥哥好迷吹口琴,試過跟佢去美國九反黑人區,為聽藍調大師演奏,差啲冇命」。開朗自信的弟弟,說着做了個鬼臉,坐在旁的內斂哥哥大笑:「兩個黃種人闖入,等同踢館。」
兩重厚重鐵門打開,是數十對敵意的眼睛,前無去路,硬着頭皮拿起口琴埋頭猛吹。「好奇妙,只五秒,全場靜晒。音樂,就係有呢種力量」。異口同聲,兩兄弟,一唱一和,就是合拍。出身中上家庭,爸爸是生意人,哥哥讀英皇,弟弟讀聖保羅男女校,未夠30歲,完成博士學位。一匡笑言,音樂,年少時反而是自己的弱項,「6歲學畫畫,點畫都唔好;轉去學琴,考幾次都考唔到8級」。認定自己毫無音樂天份,15歲到美國讀書,迷上爵士樂。
「喺宿舍聽到同學播,好震撼,係嗰種可以入到去靈魂深處嘅感覺」。美國生活單調,重燃學口琴的慾望,只為打發時間,「口琴平平哋,放喺個袋,好方便,但始終吹唔到嗰種感覺,直至遇到個黑人樂手街頭賣藝,冒昧請教,佢叫我練頭三個洞,示範三種吹法,叫我練好再去搵佢」。就似武俠小說中,戇直的郭靖盡得洪七公真傳,自以為音樂天份有限的他,脫胎換骨。
曾入選美國口琴名人榜
「苦練之下,真係越吹越好。喺外國,黃皮膚嘅口琴家好少,係異類,反而多人留意」。在港連8級鋼琴都考不上的鍾一匡,在美國不單成為黑人樂團的領班,04年更入選口琴名人榜,被《華盛頓郵報》選為最頂尖的音樂人,還與格林美頂尖音樂人合作,風頭一時無兩。只是,在爵士樂界薄有名氣的他,年前卻選擇回流香港;而在大學主修公共衞生的弟弟,也決定跟隨哥哥回港發展,在中大教書。
「03年沙士,身在美國,選讀公共衞生,都係想為香港做啲嘢」。他說回港的那一夜,狂聽許冠傑的《鐵塔凌雲》,「嗰一句:豈能及漁燈在彼岸,入晒心」。香港人的身份,難捨難離。「我哋嘅歌,未必會大賣,但只要重新喚起香港人對呢個地方嘅愛,就係成功」。就如哥哥鍾一匡說:「就算你覺得改變唔到社會,至少先改變你自己,唔好閉上眼睛,假裝冇問題。」摒棄麻醉式快樂,直視千瘡百孔的時代,你準備好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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