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銅鑼灣商務印書館買書，木心口述，陳丹青筆錄的「文學回憶錄」只有台灣版，一套四本。我想起這套書有大陸版，一套兩本，出外旅遊攜帶會方便些。書店職員幫我一查，說都賣完了。於是我就跑過對面馬路的「尚書房」碰碰運氣，不料黑燈瞎火，已經結業了。
結果又返回商務，買了台灣版，拎着走在街上的時候，心裏卻惦念着那間又小又簡陋的「尚書房」。年前去買書的時候就聽職員說可能不做了，結果去了幾次，也一直開着，去那裏主要是買些大陸雜誌，「三聯生活周刊」、「新周刊」、「中國國家地理雜誌」、「看天下」，都是水準很高的大陸期刊，「尚書房」又多又齊，每次去，都買一批，順便再買些閒書。
久而久之，也成了習慣，只要人在銅鑼灣，就會轉上那條窄窄的樓梯，上去看看買買。今年因為事情多，經常不在香港，去得少了，不料就結業了。
在香港，店舖結業很尋常，或因生意不好，或因舖租太貴。只是一個熟悉的地方突然消失，一時之間總有些悵然。
書店也不是好做的行業，看看滿街藥店，很明顯現在吃藥的人比看書的多。這天在商務付錢的時候，書店職員問我怎麼好久沒出書了。我說出來幹什麼，都沒人看。她說哪裏呀，你的書都賣光了。我很感謝她的善良，但還是老實地對她笑笑說：你不要討我歡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