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烏魯木齊「5.22」恐怖襲擊事件,震驚中共高層,中共總書記習近平、總理李克強都嚴令反恐。事發四日後,中共官方傳媒已是捷報頻傳:新疆抓捕200多個恐怖分子、八個省分成立反恐工作領導小組、31個省市區舉行反恐演練、北京地鐵安檢排隊柵欄高過人頭、特警配發子彈倍增。
這些充斥各大媒體、網站的消息,似乎顯示恐怖分子的囂張氣燄已被打下去了,似乎顯示民眾的生命財產安全已無憂了,毋須像深圳東門那樣,只因一句斬人傳聞就搞到全區恐慌。可笑嗎?一點都不可笑,這就是中共官員最拿手的好戲,為邀功請賞、愚弄民眾,可以把舊聞當新聞宣傳,可以把擾民當政績宣傳。問題在於,如此花拳繡腿怎麼去打贏反恐戰爭?
真正應引起重視、警覺的是隱藏在這些宣傳中的訊息:為甚麼新疆拘捕的200多個恐怖分子中以80後、90後青年為主?在公安部召開的反恐視頻會議上,發言介紹反恐安排的除已發生恐襲的雲南、新疆、廣東之外,為甚麼還有河南和浙江?各省市爭相成立反恐領導小組,為甚麼多由政法委書記擔任組長?為甚麼當局不理會市民擔心北京地鐵站的高柵欄會妨礙遇恐襲時逃生?特警獲准遇恐怖分子可直接開槍而毋須警告,為甚麼官方又不公佈恐怖分子的界定?難道像雲南鎮雄被特警槍殺的方九書那樣的上訪冤民都屬恐怖分子?
有消息稱,中共中央將在本周舉行第二次新疆工作座談會,部署鐵拳反恐是其中一個重要議題。向民眾解釋這些為甚麼,不只有助緩解連串恐怖襲擊引起的社會恐慌,也有助當局從權力架構、法律架構、輿論架構、研究架構等層次打出反恐的真功夫。
其一,反恐的複雜性、長期性,勢必影響一個國家的政治生態,包括權力佈局、資源匹配等。中國國家反恐工作領導小組組長如今由公安部長郭聲琨擔任,其層級已不足以統籌和指揮相關軍警、情報力量。成立數月的國家安全委員會,是時候承擔反恐重任,履行維護公民生命、財產安全的職責,而不是致力於打擊維權人士、異議人士。
其二,千呼萬喚未出來的反恐立法是時候加快推進。對恐怖分子、恐怖犯罪的界定必須跟聯合國的標準接軌,既有助爭取國際社會支持中國反恐,也有助約束地方官員,以免反恐力量被濫用。令人擔心的是,在反恐與減少擾民、在反恐與維護人權等問題上,當局立法與否並無差別。
其三,反恐宣傳如果不能跳出為官員邀功請賞的窠臼,如果不能醫治管制新聞、隱瞞真相的沉疴,就無以安民,難以減少類似深圳東門那樣以訛傳訛的「恐襲」引發的恐慌。揭露反恐漏洞才是記者的責任所在,歌功頌德、粉飾太平的事就留給五毛們去做吧。
其四,反恐研究不能有禁區。中國不少智庫、大學設立了反恐研究中心,一班反恐專家時常對美國的反恐問題指手劃腳,但對中國本土恐怖主義的根源問題則諱莫如深,一涉及宗教問題、民族問題、人權問題就化身外交部發言人,只會提供標準答案,正所謂以己昏昏、使人昭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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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平